通道深处,隐约传来夜枭三人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混着岩浆冒泡的咕嘟声,像一把钝刀在石窟里反复研磨。
穆枫贴着岩壁站定,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缝里的岩浆结晶 —— 他知道,好戏即将开场。
穆枫跟着夜枭三人来到下方炎龙骸骨层面,脚刚踏上玄武岩台座边缘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三道倒抽冷气的声响,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的野兽。
夜枭、苍牙和成武妖的目光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死死黏在炎龙头骨中央的龙晶核上。
那幽蓝光芒在昏暗的石窟里跳动,仿佛一块浸在冰水的蓝宝石,每一缕光纹里都流淌着精纯到灼人的能量。夜枭的喉结剧烈滚动,苍牙的黄瞳骤然收缩成竖线,成武妖攥着锁链的指节泛白 —— 三人眼中瞬间迸发出的贪婪几乎要凝成实质,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带着压抑不住的躁动。
“那狼崽子和戚明炎呢?” 苍牙突然低吼一声,青灰色的尾巴在身后焦躁地扫动,带起的妖气刮得玄武岩屑簌簌作响。
他的黄瞳像探照灯般扫过空荡荡的四周,岩壁阴影、岩浆河边缘、骸骨下方的缝隙都没放过 —— 明明让那狼人跟班在附近守着,现在却连半根狼毛都没见着,这诡异的寂静里藏着的危险,让他后颈的鬃毛都竖了起来。
成武妖也皱起了眉头,眉心的竖纹深得能夹住蚊子。他的视线在岩壁的各个角落逡巡,真气在体内悄然运转,沿着经脉画出防御的弧线。“不对劲,这地方太安静了。”
连岩浆冒泡的声音都像是被刻意放大,衬得四周死寂得可怕。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龙晶核散发的能量像只无形的手,挠得他心头发痒,根本静不下心细想。
夜枭的目光在穆枫身上转了一圈,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意没达眼底,反而透着刺骨的寒意:“穆枫,去把龙晶核取过来。”
他压根没提狼妖和戚明炎的下落,仿佛那两人的失踪不值一提,直接给穆枫下了命令 —— 显然是想让这个 “炮灰” 先去探探虚实,若是有诈,死的也不是自己。
穆枫心里 “咯噔” 一下,像被扔进块冰砖。瞬间心神紧张起来,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在接触岩浆热气的地方凝成白雾。
本想借着取龙晶核的机会,引这三人靠近炎龙骸骨,让他们尝尝被龙威碾压的滋味,没想到这三个老狐狸竟然如此谨慎,半点不上当。
可命令已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怯懦:“是。”
穆枫一步步走上龙骸骸骨,每一步都踩在骨骼的接缝处,发出 “咔哒” 的轻响,像是踩在随时会断裂的冰面。
走得极慢,脚尖碾过骸骨上凝结的岩浆壳,故意让动作显得笨拙而犹豫.
实则心里早已提心吊胆,丹田内的真气沿着《迅雷步》的路线高速运转,时刻提防着炎龙再次暴起。
脚下的骸骨传来微弱的震动,像远处闷雷的余波,顺着脚踝爬上膝盖 —— 那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岩浆深处沉睡的呼吸.
每一次起伏都带着让人心悸的威压,仿佛下一秒就会挣脱束缚,将这方天地搅个天翻地覆。
就在穆枫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龙晶核的刹那,通道处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整个石窟被巨锤砸中。
整座穹顶簌簌震颤,岩壁上的石钟乳如雨般坠落,砸在岩浆河里激起丈高的浪涛,滚烫的岩屑飞溅到穆枫肩头,烫得他皮肉发麻。
那头地龙犀不知何时挣脱了外围的羁绊,庞大的身躯撞碎通道口的岩石,青灰色的犀角上还挂着半块玄武岩。
它双眼赤红如血,死死盯着炎龙头骨上的龙晶核,鼻孔里喷出两道带着硫磺味的粗气,随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 那咆哮里满是对宝物的贪婪,震得人耳膜生疼,连岩浆河的浪涛都被震得平复了几分。
咆哮未落,它四蹄蹬地,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不顾一切地朝着骸骨冲了过来,坚硬的蹄子踏在玄武岩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仿佛在敲打着死亡的鼓点。
穆枫见状,哪还敢有半分停留。他立刻脚下发力,丹田内的真气顺着《迅雷步》的路线高速运转,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如同鬼魅般向后退去。
靴底擦过骸骨的缝隙,带起一串火星,不过眨眼功夫,他已退到三丈外的岩壁后,与藏在暗处的戚明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同作壁上观,静观其变。
夜枭、苍牙和成武妖看到地龙犀冲进来的瞬间,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眼底的疑虑渐渐消散。
刚才他们还怕有诈,才让穆枫去取龙晶核试探,可现在连地龙犀这等灵智不低的妖兽都敢冲上去,看来这龙晶核周围确实没什么危险。
三人不再犹豫,体内的真气骤然爆发,身形如箭般射出,不约而同地朝着龙头骸骨冲去。
地龙犀的目标也是那块龙晶核,这让三人精神一振 —— 连妖兽都如此执着的宝物,定然是绝世珍宝,他们心中得到龙晶核的决心愈发坚定,动作也更快了几分。
就在三人一兽的指尖、利爪、犀角即将触碰到龙晶核,以为就要得手的瞬间,炎龙头骨上的双眼再次猛地睁开!
两团金色的火焰在眼窝中熊熊燃烧,比之前更加炽热、更加耀眼,仿佛两轮小型的太阳,将整个石窟照得如同白昼。
一股磅礴浩瀚的龙威毫无征兆地透发出来,如同无形的巨浪,以龙晶核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瞬间将夜枭三人以及地龙犀都笼罩其中。
他们的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浑身无法动弹。
地龙犀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赤红的双眼瞬间恢复了些许清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