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懒散靠着门边，眼睛半抬：“嗯，知道了，知道我前世是杀你的仇人。”
“然后呢？”姜问嗤笑：“打死我么？”
叶明风似怔了怔，很快恢复原来那副柔和神态：“不要闹。”
似乎很是无奈，带着无尽宠溺。
姜问歪头，一派迷茫之色：“可是，大师兄，不这样设定剧情的话，我们就不能反目成仇了。”
“不反目成仇，怎么如某些东西的意呢？”
叶明风眼眸微微一颤，后退一步，转头看向屋内的白倾予。
“小师妹，”叶明风叹了一口气：“莫要听他人唆使。咱们师兄妹的情谊，还抵不过别人三言两语吗？”
白倾予起身，缓慢行至叶明风身前，直勾勾与叶明风对视。
“师兄，你刚才，也是想威胁师姐的吧？不然故意提及师姐的秘密做什么？”
叶明风神色看着十分坦然，答道：“只是你师姐平日胡闹的事儿，怕捅到师尊跟前挨训。”
“嗤！”白倾予讥讽一笑：“装久了光风霁月正直纯良，真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了。”
“啊，突然有些好奇呢，”白倾予竖起一根手指，凑的离叶明风极近，眼睛直勾勾盯着叶明风：“师兄，你没有前世吗？”
她问的话实在莫名其妙，叫叶明风蹙眉茫然了一瞬。
白倾予觉着他这模样有趣，捂唇轻笑。
“原来，你们三个，是新魂诞出的呢。”
叶明风越发茫然了。
姜问看热闹似的看两人互动，此刻终于插了话进来。
“嗯，是的，只有你，只有你是旧魂。”
“让我们恭喜这个旧魂，突然开启黑化模式，走上杀师姐以证自己忠贞的道路。”
“啊~多么忠诚的狐狸啊，旧主人离开了她，一个与她生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代替了旧主人的位置，这对一只狐狸来说，不就是背叛吗？”
“杀了我，回到旧主人身边，这是多好的一个投名状啊。”
姜问竖起一根大拇指：“哇！金丹中期的单灵根，打算杀我一个金丹末期的极品天灵根，可把我给吓死了。”
这话侮辱性实在强，白倾予听了脸色一白，眼底一片阴沉。
“若是，加上我们呢？”
身后两道声音，一道属于人蛇离觞，一道属于梼杌。
梼杌素来在姜问面前是个乖软娇俏的爱撒娇模样，此时却同样阴沉着脸。
倒是有几分上古凶兽该有的样子。
而离觞，他的眼睛，竟直勾勾盯着姜问，流光溢彩间，嗜血占了个满。
幻境中的离觞，竟然能视物了。
他那双琉璃眼珠望着姜问，许久，渐渐染上杀意。
“你不是她。”离觞似乎回归了幻境之外万恶谷超雄状态，阴冷半眯着眸：“你骗我！”
姜问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就是她了？”
就算在幻境之外，她也没说过自己就是他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吧。
离觞眼眸染上血色，似乎要将姜问吞吃入腹。
“你是没说！”离觞咬牙道：“可你身上带着她的气息。”
姜问：“哦？这样子的吗？”
“我们这种Alpha属性的大女人，信息素一样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离觞未能听懂什么阿偶发，什么信息素又是什么东西。
他只当姜问又是在狡辩，气怒咬牙低吼：“莫要同我扯些有的没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我是傻子骗吗？”
“你明明知晓，我说的气息，不是说你的气味！而是你体内的神息！”
啊！神息！
姜问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竟是如此么？
她拥有与那神女一样的神息，可姜问只是凡人，如何拥有神息？
除非……
突然想起来了，她身上有半幅神格呢。
有神格，自然便能拥有神息。
她记起在那未来卦画中，一小女孩趴在云端，看了她许久，又下云端赠了她半幅神格。
姜问又将神格赠给了才出生的她自己。
姜问低头一笑。
这一波啊，感谢天道。
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赠她半幅神格的小神女，竟就是小狐狸离觞梼杌他们三人的旧识。
因此，这离觞能从神格气息中感受到熟悉的气味。
白倾予与梼杌天生与姜问亲近，大概率也是因为这半副神格。
姜问低低笑了笑，抬头看向三人。
摊手：“不好意思，我身上带着她的神息，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
姜问目光在他三人之间流连，眸中戏谑：“你们忘了我身上的半幅神格吗？”
“缘何我会有半幅神格，缘何你们能从我身上感受到她的神息。自然是因为，我的神格是她的啊。”
“神女为何无缘无故把神骨给我呢？”姜问凑近白倾予，微弓下腰，弯着眼睛与白倾予对视：“哪个神女会这么蠢，没了半副神格，她的神力也会失了一半呢。”
白倾予三人陡然瞪大眼睛，踉跄后退一步，三人对视一眼，唇瓣抖动不止。
显然，这说法叫他们也开始有些信了几分。
姜问笑的灿烂：“若非她死了，转世成了我，我怎会拥有半副神格呢？”
“你们被蛊惑了，”姜问气息打在三人脸上：“你们被有心人利用，来对付你们前世至亲至爱的转世之人。”
“太不应该了，”姜问摇头，似很伤心：“认不出我便罢了，竟还要杀我。”
“我对你们，实在是失望。”
“我……我们……”梼杌慌张仰天看了看，又立刻将头低了下来。
他声音微微颤抖，一半茫然一半愧色。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没有。”
“梼杌！”白倾予蓦地大声怒斥：“你魔怔了？”
梼杌呆了呆，突然浑身一僵，似脑子里被人搅成浆糊的一团被人倾倒，立时脑子眼前清明。
“你胡说！神女姐姐她明明还活……”梼杌挺胸高声反驳。
“闭嘴！！”白倾予声音疾厉，恶狠狠怒瞪梼杌，胸口剧烈起伏，一副被蠢货气到的模样。
梼杌瞬间合上嘴，双手将唇瓣死死捂住，漂亮脸蛋上满是懊恼。
姜问后退一步，轻笑摇头。
幻境只能探寻进入者的所思所想，从而去塑造她平日接触的人的模样。
幻境当然可以操控这些人与入幻境者反目成仇。
但智商这种东西，幻境可没办法改变。
空壳如何有智商？
一串代码，同他绕个弯儿，系统便直接崩塌了。
姜问食指轻轻敲击大腿。
“梼杌，不要被白倾予迷惑，”姜问爱怜看着梼杌，如同看着往日里最喜爱的小宠：“梼杌，你记不起来了吗，曾经我的那张脸，可与你从前的玩伴一模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