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裹紧黑色羽绒服:
“听着,你要是敢把我当健身教练的事捅到骑士殿,我就把你丢到富士山火山口。”
他突然攥住贺鸿煊的手腕,眼睛里满是威胁,
“诺曼那老古董肯定会带着《骑士守则》追着我念叨半个月!”
贺鸿煊挑眉甩开他的手,在结冰的路面上踩出咯吱声响:
“说你堂堂骑士不务正业,跑来教人举铁有违荣耀之道?”
“可不就是!”
阿瑞斯扯下围巾狠狠甩在肩头,希腊语咒骂混着白雾喷薄而出。
贺鸿煊突然驻足:
“这次你来,是神女的命令?”
阿瑞斯说道:
“是海隆那家伙怕你疯了,特意派我来盯着。”
“海隆派的?这和神女亲自下令有区别?”
贺鸿煊说道。
“区别大了。”
阿瑞斯说道。
“我要是顶着神女谕令来,帕特农里有些人会答应?”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额头:
“说起来,在海堤上那架打得真憋屈!你倒好,拿光系魔法模拟火系,害我差点以为你突破到超阶了!一直防着你的超阶魔法。”
贺鸿煊单手插兜无语道:
“所以你见面就动手,就是想测试我的实力?差点暴露身份不说,还把附近的城市猎妖队都吸引来了!”
“手痒嘛!后来神女也惩罚我了。”
阿瑞斯搓着冻红的耳朵嘿嘿笑,
“快说说,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问过海隆,连他都摸不着头脑!”
贺鸿煊突然抬手,金色火焰在掌心骤然腾起。阿瑞斯下意识后退半步,羽绒服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修炼法门特殊罢了。”
贺鸿煊晃了晃指尖的火焰,
“再加上外公给的魔法气息转化器,能模拟气息。你们感知到的火元素波动,其实都是它模拟出来的。”
他突然握紧拳头,金色火焰瞬间消散。
阿瑞斯一把抓住贺鸿煊的肩膀,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我去,可火焰形态是实打实的啊!这不相当于你在高阶就有了超然力?!别人辛辛苦苦修炼到超阶第二第三级以后才能掌握的力量,你现在就能用,这简直不合常理!”
贺鸿煊拍开他的手:
“威力与施法速度又不变,就算我把光系玩出花来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这点小把戏根本不够看。”
“已经很不错了!”
阿瑞斯快步跟上,语气中满是赞叹,
“在我认识的高阶法师里,你绝对是最强的。真想再和你切磋一次!”
“对了,你现在是几系超阶?”贺鸿煊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阿瑞斯。
“火系超阶。”
阿瑞斯说道。
“我去,单系超阶就给你称号了?”
贺鸿煊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帕特农的称号骑士选拔标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松了?”
阿瑞斯撇了撇嘴,双手插兜:
“还不是因为我有远古战神天生天赋,而且帕特农经过圣城一战损失惨重,几大称号骑士相继战死。现在人才稀缺,只能降低标准。等你超阶了,神女陛下也给你留了个称号。”
寒风卷着细雪扑在玻璃门上,贺鸿煊抬手推开餐厅雕花木门,暖黄的灯光裹挟着寿喜烧的甜香扑面而来。正是午餐高峰,大堂里人声鼎沸,铁板烧的滋滋声、清酒碰杯声与艺伎三味线的旋律交织成一片。
阿瑞斯摘下结满白霜的围巾,跟着贺鸿煊穿过垂落着竹帘的长廊。两人靴底在榻榻米上踏出闷响,经过开放式厨房时,主厨挥动银刀分解金枪鱼的寒光,与客人惊叹声同时掠过耳畔。
“这边请。”
和服侍女踩着木屐,推开绘有浮世绘的障子门。包房内的沉香混着炭火气息扑面而来,暖炉将墙面的金箔纸烘得发亮。
炭炉在矮桌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贺鸿煊用银筷搅动沸腾的寿喜锅,氤氲热气模糊了镜片。阿瑞斯撕下烤鳗鱼的金黄鱼皮,突然将竹筷重重搁在漆器碗沿:
“神女托我问你——你当真不怨她在你最狼狈时袖手旁观?”
贺鸿煊慢条斯理擦拭指尖:
“自己捅的娄子,哪有指望别人给自己填窟窿的道理?”
话音落时,他抬眼望向窗外飘落的细雪。
“少来这套!”
阿瑞斯抓起清酒壶猛灌,喉结滚动间酒水顺着脖颈滑落,
“你眼底的怨气都快凝成实质了!但你也清楚,帕特农刚经历圣城血战,如今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神女哪敢轻举妄动?”
铜锅沸腾的白雾漫过两人相触的目光,贺鸿煊突然轻笑出声:
“真不怨。”
阿瑞斯将酒盏重重砸在桌上,说道:
“对了!神女用复活神术救回你那小女友了。等东京的事了结,你就能回去见到她。”
他瞥见贺鸿煊骤然收紧的指节,连忙补充,
“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姓白的......”
“我已经很克制了。”
贺鸿煊突然捏碎手中酒杯,瓷片扎进掌心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
“要不是看在神女的面子上,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让飞鸟市以西,铺满白家的坟!”
话音未落,他随手抓起桌布按住伤口。
他盯着贺鸿煊掌心渗出的血珠,喉结艰难地滚动:
“冷静点!神庙那帮老家伙总说我是疯子,可跟你比起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对方将染血的桌布随意扔在一旁,仿佛那只是块擦汗的破布。
炭火烧得更旺了,照得阿瑞斯古铜色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他抓起酒壶猛灌一口:
“行了行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就是一个传话的。说吧,这次找我到底什么事?”
贺鸿煊慢条斯理地从风衣内袋抽出个牛皮档案袋,动作像极了拔出致命的匕首。
“遇到点麻烦,可能得麻烦你帮帮忙。”
阿瑞斯的手指刚触到冰凉的纸张,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日本造神计划?!”
他猛地站起身,榻榻米被踩得吱呀作响,
“我在东京蛰伏半年,半点风声都没听到,你怎么......”
两叠厚厚的卷宗砸在漆案上,最上面的照片里,失踪幼童天真的笑脸与报案记录的冰冷铅字形成刺眼对比。
阿瑞斯捏着文件的手微微发抖,目光扫过\"四年前231人失踪\"与\"两年前50人失踪\"的标注:
“这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人口贩卖......”
“问题就在这里。”
贺鸿煊说道:
“四年前的失踪案,我以为是歹郎工会为幼童之心下的手。可为什么两年后又凭空消失五十个孩子?”
他的手指重重戳着文件,
“苏鹿两年前估计都已经一岁多了,除非——这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收集幼童。”
阿瑞斯将卷宗狠狠拍在矮桌上:
“仅凭这点失踪记录,根本没法和造神计划扯上关系!神女的情报明明白白——日本造出了天照与须佐之男两位伪神,这些失踪的孩子能派上什么用场?”
他抓起清酒壶猛灌,酒水顺着脖颈流进领口。
贺鸿煊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鱼放到嘴里,紧接着又吐了出来说道:
“单看幼童失踪案自然毫无头绪,但你知道龙王峡吗?那处连通海底火山的,在二十年前、四年前、两年前,还有前几天——”
他故意停顿,看着阿瑞斯骤然瞪大的双眼,
“出现过四次异常能量波动。”
“什么?!”阿瑞斯的酒盏\"当啷\"坠地,酒水在榻榻米上蜿蜒成河,
“海底火山异动和造神计划......”
“四年前须佐之男现世,两年前天照降世。”
贺鸿煊抽出张泛黄的卫星云图,以及他前段时间收集的相关文件,指腹重重碾过龙王峡的标记,
“每次异动的时间,都和伪神出现的时间高度吻合。”
他指着文件说道:
“而那些失踪的孩子,恐怕已经做了伪神的祭品,或者是我们某种想象不到的仪式。”
阿瑞斯的喉结剧烈滚动,咒骂混着白雾喷薄而出:
“法克!贺,你这脑袋到底装的什么?!\"他猛地拽过卫星云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如果按照这个规律......二十年前那次异动,还有前几天的能量波动......”
“说明至少还有两位伪神藏在暗处。”
贺鸿煊将燃烧的木炭夹进铜炉,火星迸溅间,他镜片后的眼神愈发森冷,
“日本的造神计划,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更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