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退出她的怀里,站起来,转身偏头,语气艰涩,“如果你不想要,那就打掉吧。”
盛晚安不可置信抬头,“你说什么?”
天鹅颈随着她的抬头露了出来,白皙的肌肤上还印着刚才欢好留下的痕迹。
“你再跟我说一遍,什么意思?”
宋淮听着她微微拔高的语气,转头过来,低头与她的眼睛对视,竟说不出第二次打掉孩子的话。
盛晚安看着他沉默的表情,眼眶发红,眼泪在眼里打转,胸腔怒火攻心,抓起一旁的抱枕砸他身上。
“我有说我不要他吗?!”
又是一个抱枕扔过去,“我都没说话你就让我打掉!”
“你这人怎么这样!”眼泪溢出眼眶,盛晚安把沙发上的抱枕全扔了过去。
他走过来,抱住她。
盛晚安推他,“走开,不许抱我。”
宋淮又怎么肯放开她,指腹蹭掉她脸颊上的眼泪,脸颊贴着她的脸,“不走。”
“很晚了,睡觉,嗯?”
盛晚安睨了他一眼,不回答他的话。
宋淮干脆直接抱起她往床上走,状似无意,“今天你帮李洋拿的文件?”
她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个,想起那份鉴定,胸口的无名火又开始升腾,“是啊,怎么了?你的书房我不能进吗?”
她果然看到了。
到了床上,他没有把她放开,“心情不好也是因为看到鉴定报告?”
盛晚安绷紧了身体,“你还敢提!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不允许我亲近你也是因为这样?”
他低头看她,怀中女人瞪着他,小脸很白,衬着那双眼睛愈发的红。
显而易见。
宋淮梁她放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她,“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告诉你。”
“所以你一想想了大半个月?!”盛晚安一把扯过被子,不让他帮盖,“我要是没发现你准备想到什么时候?!”
她闭上眼睛,似乎累极了,“哪怕是让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也没关系吗?”
每天都看似无所谓,实则每一天都忍不住想,他们之间就这样结了婚,真的心安吗?
盛晚安越说越难受,想起盛明珠给的那本相册,想起自己串起来的蛛丝马迹。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惴惴不安。
她气不过,猛地掀开被子站起来,推着他,“你出去!今晚不要跟我睡!不……是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许!!”
女人铆足了劲去推他,宋淮蹙眉,伸手扶住她,扫过她莹润赤裸的脚,语气略沉,“穿鞋……”
女人停了下来,盯着他那张微沉的俊脸,“你凶我?!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也就算了,你现在还凶我?”
宋淮闭了闭眼睛,“我没有……”
“还狡辩!你就是凶我了!”
她更加用力地推他,宋淮只能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一边配合着她的力道往门口处走。
“你别生气,你的胎像还没稳。”
盛晚安一听,更生气了,像只炸毛的河豚,气鼓鼓的,“你就只关心你的孩子!?”
宋淮:“……”
他已经被推着到门口,低垂着眸看她,看她眼尾泛红气的不行的样子,瞳色加深。
盛晚安手已经放在门边,正想要开门把他推出去,被面前的男人用力扯住手臂,再一个旋转。
她的后背已经贴在墙面上,腰肢被搂紧贴着他的身体,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被堵了个彻底。
强吻老婆的后果就是,被子枕头都被扔在门外。
宋淮刚放开她,看着眼神迷离脸色坨红的女人,轻轻开腔,“你那会才刚知道你妈妈的存在,加上你在吃药,所以……”
刚开口说了半句,就被怀中的女人狠狠地推出门外。
“晚……”
话没说完,门砰地一声关上。
宋淮话被卡在喉咙里。
等了一会,紧闭的门被打开,带出一阵细微的风,可想而知女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紧接着一个枕头扔了出来。
“先生,今枝小姐过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盛晚安刚要关门,就听到张嫂上来跟宋淮说的话。
张嫂也不知道他们在楼上吵架,还亲眼见到了宋淮被赶出房间的囧境。她吓得在楼梯口边边噤了声。
宋淮蹙眉,对上盛晚安似笑非笑的表情。
已经凌晨两点半,今枝如果不是真有事,是不会这么晚来找他的。
盛晚安已经从他犹豫片刻的表情里品出他的意思,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关上门。
“砰——”
宋淮看了眼紧闭的门,伸手拧门把手,她反锁了。
“先生,外面还下着雨,今小姐说什么都不肯走,您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宋淮收回视线,弯腰把地上的被子枕头抱起来拿到隔壁卧室。
——
凌晨的毛毛细雨不似寒冬入骨,但落在肌肤上也冷得刺人。
今枝来得急,刚下飞机就赶着过来了,细雨打湿她的发。
宋淮撑着伞出来,见到她一身都被雨淋湿,眉头轻轻皱起,黑色的雨伞倾斜,“进来说。”
今枝轻笑了一声,任由雨伞在她头顶撑起一片避风港,眼底冷意愈发浓稠。
两人进了大厅,张嫂走过来,看到今枝一身湿漉漉的,“先生,要不要煮点姜汤?”
宋淮颔首,“煮了送过来。”
他看向今枝,“需要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不用了,我说完就走。”
男人不是看不到她的湛湛冷意,他坐了下来,一双长腿交叠,“坐。”
今枝没动,“我问你,Y国阻止我的人,是不是你授意的。”
其实无需多言,单听她的语气,不确定是不会这样质问他的。
今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质问他。
大概是想要亲口听一听,他想与她站在对立面吧。
宋淮不置可否,“你会打草惊蛇,枝枝,宙斯的势力虽然已经瓦解,但他在那边扎根多年,你很危险。”
“危险?”今枝忽然觉得身体冷得她直打颤,“我干坐着无动于衷,那对我来说才是折磨,你明不明白。”
那全是他的借口罢了,明明只是舍不得盛晚安受到伤害才阻止她去搜寻挖掘当年贺妍的秘密。
好在,她也不是一无所获。
“你已经知道贺妍做了什么了吧?”
望着宋淮平静的眼眸,她再没说话,唇角勾着冷硬的弧度,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