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腹部，手掌轻轻贴住，温热递进，“他今天乖不乖。”
“你儿子乖不乖你不知道？”午餐全部吐了出来，她现在胃里一片空荡。
什么儿子，他要女儿！
宋淮蹙了蹙眉头，将她拉在他大腿上坐下，“今天吃的都吐出来了？”
盛晚安没点头，而是伸手拿了片柠檬要咬进嘴巴里。
男人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柠檬差一厘米就递进她的嘴巴里，“先吃点东西，柠檬太酸了，你现在还是空腹状态。”
他竟然不给她吃。
盛晚安愣了愣，然后嘴角一点一点往下垂，虽然眼眶没有红，但宋淮直觉她是要哭。
他拨了内线让人送了别的吃的上来，然后揉揉她的眼角，一整个手掌都撑住她的脸颊，“很快就好，你乖乖吃点，嗯？”
她不说话，眼睛转向一边。那模样，宋淮可太熟悉了，是她生闷气的样子。
他垂着眸看她，眼底墨色深深，闪过一丝无奈，又闪过一丝宠溺。沉默了片刻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软软的。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他总觉得能闻到细微的奶香味，很好闻，令他欲罢不能，沉迷其中。
有时候他想不起来到底谁总说她温柔淑女，脾气好，难道只是看她蛊惑人心的外表？
没怀孕之前的小性子就多，怀孕以后更加多。但他乐在其中，其实也挺好，只有他一个人能拥有她这样耍小性子的时候。
他很满足。
她动了动腿，想要站起来从他腿上下来，却发现纹丝不动，“放手，我要下去！”
“上哪去？”宋淮抱住她，从前喜欢扣住她的腰，现在不敢了，生怕用点力气，腹中孩子能被他勒死。
盛晚安对他这副嘴脸很生气，波澜不惊的，好像全世界就她爱无理取闹一样，但她这次绝对不是无理取闹。
他不给她吃柠檬片，他要她吃饭！
他竟然！要她！吃饭！
“你别管我！我自己回房间，”她挣扎着下来，“柠檬你也不用吃了，牛奶也不用喝了，倒掉，我要回去睡觉！”
他看着她越来越激动的模样，伸手拿了柠檬片，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嚼了下去。
酸，很酸。
但他眉头没有皱，只因为第一次吃时，他酸得皱眉头被盛晚安看见了。当时她就不允许他皱眉，为此跟他闹了好大脾气，闹完脾气自己躲在角落抹眼泪。
那是她出院后第二次抹眼泪。
在他下跪时她说她下次不会这样了以后。宋淮才发现她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会选择偷偷躲起来消化情绪。
宋淮为了哄她，只能再去切一半柠檬过来不皱眉头地吃下去。
情绪低落的女人这才眉开眼笑。
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要求他吃柠檬不准皱眉的这个行为有多过分。
偏偏对方也低声下气地道歉哄她，也乐意陪她闹。
以至于到现在，宋淮已经练就吃柠檬面不改色的铜墙铁壁了。
宋淮显然是想起这个事了，目光里满是深邃。其实娇娇软软的一个小女人，躲进房间角落里，蹲在那边背对着他抹眼泪。
听到他的声音后茫茫然地回头，好看的唇形微微抿起，无措得连眼泪都忘记擦了。眼睛一眨，被眼泪沾湿的睫毛几缕黏在一起。
那一瞬间，心脏处全部崩塌，软得不可思议。
他盯着她的脸不说话，仔细一看，他在出神。
盛晚安更生气了，嘴角垂得更厉害，凭什么他不给她吃，他却自己先吃了？！她跟他说话他还出神？？！？！
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看他，仿佛冒火，又仿佛要掉珍珠，在她发作前一秒，男人搂着她的脖子往下压，撬开她的唇舌。
酸酸的柠檬味在她嘴巴里炸开。
其实他嘴巴里的柠檬已经被他吞下去了。
张嫂将一份新的午餐端进来时，男人正用指腹擦拭她的嘴角，“尝到柠檬的味道了吗？先吃点东西？”
尝到一点点，但是不解馋。
她的眼睛还落在柠檬片上，柠檬的清香悠悠钻进她的鼻尖，盛晚安没了吃饭的心思。
最后在宋淮半诱半哄下喝了一碗适宜的海鲜粥。
吃完这个后，她眼睛巴巴的盯着柠檬看，说什么也不肯吃别的了。
宋淮还是给她吃了柠檬片，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男人似是无可奈何，按着她接了一顿吻。
吻着吻着，自然是变了意味。虽然她的胎已经四个月且稳固了，但宋淮还是不敢放肆。
两天后，宋淮出差了。
盛晚安独自躺在床上，竟然不习惯一个人，觉得空荡荡的。
盛晚安发现清微状况异常是在第二天，她联系不上清微了。
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起来，想到远在Y国的妈妈，心里涌起强烈不安。
在彻底联系不上清微后，她起身前往了Y国。
——
宋淮出差的地方刚好是Y国，阳光正好，她给他打来电话。
“阿淮，她，她出事了，流了好多血，”今枝显然是吓坏了，说话变得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她摔倒撞在了机器上……”
通过短短一句话，宋淮几乎可以判断出来今枝口中的她是谁。他眼眸微微一眯，立刻道:“你在Y国？”
今枝点头，“是。”
宋淮眼神几乎变得锐利，“我不是说过不要动她，不要轻举妄动？”
今枝难得放下姿态，“是，你说得对，我打草惊蛇了。现在该怎么办？”
“送去抢救室了吗？”
“送了。”
“我现在过去，你在那儿等我。”
盛晚安抵达Y国后去清微常说的住所找了一圈，没发现他。
正想原路返回时在楼下跟他狭路相逢。清微想也不想地抓着她的手腕，“走，夫人有危险。”
“我妈怎么了？”她的心提起来，反手抓住他紧张地问。
“我被盛仁良的人发现了，这两天都在躲着他。今天去医院发现夫人进手术室了，虽然消息封锁着，但我看到了。”
话没说完，盛晚安已经急步匆匆往前走了。
清微只好也跟上去。
医院里。
今枝脸色苍白，惴惴不安地看着手术中这几个字。
宋淮看她额头上的冷汗，不知想到什么，抿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