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低头看着怀中睡颜恬静的白昭颜,抿唇深思。
他当然不愿意青岩部跟血族反目成仇,但也不接受哥哥的斥责。
“容珣,你少装君子。”迎上哥哥的眼神,容瑄将白昭颜往上提了提,让哥哥可以看清她的脸。
“你我双生,共感互通。”
“你看见白昭颜时心跳加快可做不了假。”
双重加快心跳的感觉时时刺激着自己。
自己什么心思,他什么心思。
两兽心底都清楚明白。
容珣眼神闪烁,“我不与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把白首领放下,趁着守卫没醒,我们先走。”
容瑄要走,也要带白昭颜一起走。
兄弟俩一时僵持不下。
白昭颜装睡听了半天,无奈白眼一翻,撑着容瑄肩膀支起身子,“放我下来。”
两兽一惊,容瑄瞳孔一缩,“你怎么没睡着?”
他的蛊虫现在已经如此没用了吗?
白昭颜从他怀里下来,两指捻起一只细小的黑色硬壳蛊虫,“惊喜吗?”
他看了两兄弟一眼,“我还没处理你们,你们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找死吗?”
容瑄手一空,下意识垂手攥紧拳头。
容珣姿态淡然,微微颔首,“白首领,是我们冲动了,阿瑄性子跳脱不懂事,您别见怪。”
“我们这就走。”言毕立刻给弟弟使了个眼色。
容瑄心有不甘,有些蠢蠢欲动,想跟白昭颜硬来。
白昭颜适时开口:“我可以放你们走,也愿意跟你们去血族。”
此言一出,两兄弟的神色霎时变了。
容瑄心思一转,“你想要什么?”
白昭颜主动说要去,肯定是什么想要的东西。
“简单,我要你们血族的圣物。”
她眉眼含笑,隔墙看向凛彻客房的方向。
容珣容瑄对视一眼,血族圣物只有容珣知道藏于何处。
能不能给,愿不愿意给,还得看他。
“好。”容珣点头,“只要白首领能助我重新夺权,成事后我立刻奉上,再派人安全地将首领送回来。”
“行,那现在就走吧。”她本想着等天亮就去找他谈,没想到他们两个先等不及了。
两兽也没想到她如此积极,看来圣物对她真的很重要。
白昭颜简单收拾了行李,留下字条一张放在堂屋桌上,去敲童叙的房门。
敲了半晌无人回应,容瑄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应该是中了我的蛊虫。”
除了白昭颜察觉之外,所有兽人都陷入了沉睡,对身体无害,只是会睡到明天才醒。
闻言,她推门而进,果然见童叙四仰八叉地睡在榻上,“你给他解蛊,我要送他回南海。”
“嗯。”
蛊虫一解,白昭颜推了推童叙,童叙就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睁眼。
看着床榻前站着的三人,他猛地清醒,从榻上翻身而起,“白昭颜,容瑄,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
白昭颜眨了眨眼,“走啰,私奔了。”
“嗯?”这么快。
虽然还有些困,但完全挡不住私奔这个有趣的游戏带来的新鲜感,“走走走。”
离开前白昭颜先去看了几个崽,给除凛彻外的兽夫偷偷塞了纸条才踏着月色出了青岩部。
容珣带路,童叙跟白昭颜并肩而行,容瑄走在最后一个。
童叙好兴致地哼着歌。
许是怕弟弟再逃脱,容珣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确认弟弟还在才放心地继续走。
童叙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用双腿走路走得腿疼,兽形态无法像血族一样会飞,每天都苦着脸哭兮兮的。
白昭颜现在都不敢想,他们来青岩部的时候,十来个人鱼走走停停,走了多少天才到。
最后她想了个办法,取了一管竹筒,横着割开装上水,让童叙变成小鱼在里面游着,挂在容瑄身上。
*
第一抹朝霞刺破云层,沉寂一晚的青岩部逐渐恢复生机。
凛彻揉着脑袋从客卧出来,发现桌上刺目的宣纸。
走过去拾起宣纸一看。
我带着童叙、容珣、容瑄私奔去了,勿寻。——白昭颜。
“啊——”凛彻惊叫一声。
岑燃打开门,眉心紧蹙,“大清早的,你叫唤什么。”
凛彻捏着宣纸冲上前,将宣纸拍在他脸上,“你看!”
墨妄朗晔夜峥也从房里出来,犹疑地盯着两兽。
岑燃一目十行扫过,将纸递给墨妄,伸了个懒腰,“现在好了,昭颜走了,总不能是被我气的。”
“谁气的谁自己心里有数。”
昭颜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几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独凛彻一人不知。
昭颜说过,最好急死他。
几兽传阅白昭颜留下的字条,谁也没说话。
朗晔去了厨房做饭,吃了好修缮房屋。
岑燃夜峥洗漱,着手修路。
墨妄去喊平安喜乐起床,尧泽最后一个牵着乐鸢出门,连看都没看凛彻一眼。
“喂。”凛彻心神大乱,不死心地追上去,“尧泽,昭颜走了,你不去找她吗!”
昭颜不仅不要他了,也不要几个崽和其他几个情敌了。
尧泽说的是真的。
凛彻围在尧泽身边转圈圈,“我们现在就去找昭颜,我跟她认错、道歉,求她回来。”
他还不敢一个人去。
尧泽拿着毛巾给乐鸢洗脸,“我很忙,偌大一个青岩部要管理,缺不得人。”
“你……”
“你怎么能这样,昭颜还比不过部落吗。万一血族那两个心怀不轨伤害昭颜怎么办?”
“还有童叙,他根本就不会照顾人。”
尧泽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你把童叙带回来的吗,现在如你所愿,你又急什么。”
凛彻陡然红了眼眶,身体发抖,“你……你们都不是真的爱昭颜。”
夜峥捏着牙刷杯子转头,阴阳怪气道:“是,我们都不爱昭颜,只有你爱,行了吧。”
岑燃毫不犹豫地再往他心口扎了一刀,“毕竟我们都不会主动跟昭颜提解契呢。”
凛彻脑子一懵,将被汗水打湿的纸揉成一团,狠狠往地上一摔,“你们都不去,那我自己去!”
也没说带个行李什么的,凛彻孤身一人出了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