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怜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没放什么,不过是往里滴了嫔妾的一滴血而已。”
她的血里混着君长珏的妖血,这二者水乳交融后如今又重回了君长珏的体内,再也不受他的控制,这股火很快顺着喉间蔓延到他的全身,燎烧得他面色绯红,火红的狐尾都冒了出来。
隋怜看着他身下那条不安分的毛茸茸尾巴,任由它缠上她的身体胡乱作祟,嘴角的笑意竟是深了几分,“陛下的狐狸尾巴,久违了。”
不知为何,这条每次出现都对她耍流氓的坏尾巴,却是她直觉里用来判断君长珏是否为真的最重要标准。
只有看见了他的狐狸尾巴,她才放心这个他是真的,就好像这条尾巴能泄露他的真心一样。
自从查到天道的力量早已渗透进人间,就连容皇后也不过是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成了祂手里的一枚棋子后,君长珏就没再碰过隋怜了。
这段时间里他自然也不会让别的妃嫔侍寝,一味的禁欲让他的身体变得更敏感,现在被隋怜的血点燃后,体内的欲望就像脱了疆的野马……
待他再回过神时,他已经在床榻上和隋怜滚在了一起。
隋怜的手攥着他的尾巴,她用力一扯他的尾巴尖,让他从意乱神迷中回了神,“陛下,您不肯说墨漪的事,那就和嫔妾说说惠美人吧。”
“这后宫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被惠美人骗过去,可嫔妾始终以为,您始终会是那个例外。”
“可居然是陛下让她住进了清宁宫。”
说着,隋怜在他耳边轻轻地叹了一声。
她的叹息是如此轻柔,就像羽毛缓缓搔过他的耳垂,不仅撩得他耳朵痒,也让他的心痒了起来。
这点到为止的痒意之中,还有淡淡的刺痛。
君长珏眼里的浓烈情欲过去,他深深蹙起了眉,因为他听得出,隋怜在说起这些时是真的难过了。
或许,真是他的计划出了错。
他只想到了要万无一失,要算无遗策,却忘了考虑她心中的感受。
他对她的保护不仅自作主张,还自以为是。
就在君长珏要说出什么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窥探的力量。
隋怜也猝然转过头,瞧见床边的地上多出的一道黑影。
这黑影潜藏在她与君长珏交叠的影子之中,像是一只眼睛,又形如竖起的耳朵。
有东西在偷听她们的床脚!
隋怜骇然不已,方才的暧昧情热都瞬间降了温,她把手搭在身上男人的肩头,用眼神示意君长珏。
君长珏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他朝她用唇形轻嘘了一声。
而后,他抬手拉上了床帐。
床帐在地上投下了一片更大的黑影,也阻隔了窥探。床脚的东西晃了晃,随即消失不见。
……
照溪堂,惠美人泡在浴池里,神色阴郁。
她的力量果然还是不够强大,派去春棠阁窥探的影子又被察觉了。
明明只差一点,她就能听到君长珏和隋怜在说什么了。
她知道隋怜一定会趁着今夜向陛下告她的状,她怕君长珏在隋怜的影响下骤然清醒,记起了宫里根本没有她这么一位“惠美人”。
若是那样的话,她就必须放弃如今的身份,然后换个新身份卷土重来。
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那样总归麻烦。
她不想反反复复,她要的是在三日之内就夺走隋怜的脸和身子,夺去成为神女的资格。
天道答应过她的,只要她用污染之力抹去了隋怜的存在,她就能取代她成为真正的神女!
只要成为了神女,她在人间的地位就至高无上,整个三界之中也就只有天道能压她一头。
而她不会像千年前的神女一样愚蠢,不自量力地想要去对付天道。
她只会在天道的指引下,做神女该做的事,让人间回到应有的秩序之上。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惠美人眼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她勾起唇角将额前的一缕湿发拨到耳后。
不论如何,她的计划都在顺利进行。
隋宅那边一切安好,无相佛已经在隋慎言心中彻底扎了根,他的贪欲之恶已被放大到极致,隋宅其余人也都被异化,任凭她操控。
唯一有些难对付的就是那只藏在吴娇娘身上的小小邪祟,但到今夜子时,就连它也会被吸收干净。
到时就算她召回了那些神像,那座宅子里的人也永远恢复不了正常。
而她煞费苦心地把他们都变成一具具傀儡,就是为了在隋怜的生日当天给对方一个惊喜。
就算隋怜现在猜到了她提议为她大办生日是不怀好意又如何?
她自有办法逼着隋怜这个主角走上戏台。
惠美人越想越高兴,嘴里哼起了小曲儿。
渐渐的,她感到水温有些凉了,便对池边站着的宫女道,“换水。”
但她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回应。
“磨蹭什么呢?”
她不满地转头看去,发觉她留在池边伺候的宫女不知在何时,竟然都化成了一地的黑水。
但紧接着她就顾不上这些宫女了,她感觉到身上黏黏的,原本散发着皂荚香味的浴水竟散发出熏人的恶臭,她低头定睛一看,差点晕厥过去!
这哪里是浴水,而是一池粪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