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议事厅里。
常北斗正四处找人，刚好碰上带了那位“人证”回来的资源部的小官。
面面相觑。
等看到议事厅里空无一人，满地血迹，这小官心虚，扭头就跑，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哼，还敢跑！？也不看看我是谁！”
常北斗微抬下巴。
心里盘算起来。
这资源部里可有不少常议事长的人。
出了董家这样的事儿，资源部更要大换血……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还是得给这些惫懒久了的文治武者上上发条，紧紧皮，省得再动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常北斗揪着这一串的现行犯，威势十足地去杀鸡儆猴！
车轮滚滚向前。
李长生他们到了恒星城的实验室外。
大门外五百米就已经的拉上了警戒线，道路两头，都有军部的人戒严防守。
地面上还有大滩被鲜血腐蚀过的痕迹，还冒着一股股青烟。
还有医师急匆匆地进出，抬着受伤的武者进手术室救治。
但不见铁笼，也不见铁笼里的程胜。
“人呢？”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长生内心之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本来好好的，要转进医院了。”
“……就在天空出现那个印记的时候，他突然暴动伤了好几，打了三针镇定剂还是无法压制，只能赶紧来找你了！”
杜子腾一句比一句快。
看着地上的血迹，何止伤了几个人！
“带我去。”
李长生面上虽然镇定冷静。
可内里气血翻涌，眼前又是一黑，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腥。
抖着手翻出莫水白刚给的恢复药剂，胡乱灌进嘴里。
跟着杜子腾一路进了实验室。
越往里，血腥气越浓。
李长生越走越快，甚至不用杜子腾带路，顺着地上的血迹都能辨认方向。
越往里走就更能听到压抑的痛苦嚎叫声，在整个实验室楼里不断回荡着。
李长生脚下一顿，而后反应过来，猛地往前冲。
蹚过血水，痛苦的咆哮声越来越大。
李长生一路冲到了跟前。
仅仅一眼，他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
在偌大的空地上。
硕大的铁笼子歪在地上，已经变形。
里面关着的程胜浑身血肉模糊，更是不成模样了。
周围满是戒备的军部武者，好几个都挂了彩。
“别动！”
“保持冷静！”
军部武者厉声地警告着，试图控制住程胜。
而这群人当中，最显眼的几个白大褂。
李长生一眼就认出来最前面的那个就是莫水白。
“快！”
“……快记录下来，这数据，可是前所未有的独一份！”
莫水白的声音高亢又兴奋。
内心更是激动不已。
不但李长生答应了要做他的实验体，现在他居然还获得了这么珍贵的数据，这可是天降的好运气！
这一字一句，夹杂程胜的痛苦嘶吼声中，像是一把刀子直戳李长生的心脏。
“都给我闭嘴，滚开！”
李长生压抑许久的愤怒，再也忍不住爆发开来。
声浪在实验室里不断回荡。
别说他了，就算是杜子腾看到这一幕内心之中也不好受。
“你是常议事长身边的秘书吧？”
“出车祸了还这么拼，不要命了？这里由我的人接管了，你带他们先去治疗一下。”
杜子腾出来打圆场。
支开了其他人。
“你来啦！”
“哎呀，今天可真是我的好日子……”
莫水白熟稔地和李长生打招呼。
看到李长生过来，还以为是来乖乖当实验体志愿者的，更是高兴。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一把就将人扯到了一边。
“好兄弟，我来了。”
程胜脊背上钻出了许多的骨刺，刺破血肉，他一双前臂，上面布满了咬痕和抓伤。
刚帮他处理好的伤口，更糟了。
关在铁笼里的程胜还在愤怒地咆哮着，地上布满了抓痕。
而铁笼已经变形。
他要是真的想要逃脱，这铁笼子怎么控得住他？
他的嘶吼不是威胁，而是恐惧。
怕自己再伤到人……
听到李长生的声音，仿佛有了片刻清醒。
那双竖瞳的死死地盯着李长生的脸。
眼睑内皮翻动了几下，左眼的瞳孔竟然渐渐有了变化，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程胜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
可这一次，只剩一只左眼了。
程胜看着李长生：“杀了我……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不想再杀人，也不想再被人看到我这副鬼样子…我输了，输的彻底，不但赢不了那些异族，甚至输给了异兽，成不了赢家，也成不了英雄……”
说着，他左眼流出一行血泪。
程胜。
前程似锦，旗开得胜，他他引以为傲的名字，现在听起来就像是诅咒。
几乎是在一瞬间。
李长生的眼睛变得通红。
“这怎么可能？！”
“它不是异兽！而是……人！？”
远远站在一边的生物研究员们，看到程胜这幅变化更是震惊。
忍不住惊讶出声。
“这可是极为特殊的实验体，你们还有的学呢……还不赶紧观测记录好数据。”
莫水白一双眼睛放着贼光。
“他是人，是我的战友，是你要救治的受害者！”
“你…还有你们，给我治好他，要是再让我听到一个不该听的字，你们都给我死！”
李长生忍无可忍，一把拎起莫水白的衣领。
像提着小鸡子一样，把人提了过来。
莫水白骇了一跳。
看着李长生狰狞的面孔，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说笑的，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李长生不是个善茬。
关于这一点，他早已经有所领教了。
而他要想再进一步，名垂青史，成为前所未有的第1个特级医师，必须要让李长生心甘情愿地躺进实验室里。
目前为止，还不能激怒他。
“是，我会救他。”
莫水白严肃的说道。
试图重获李长生的信任。
“不只是救，是要治好，这就是我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救不活，治不好，我会让你还有你们，和他一样痛苦。”
李长生拼尽全力压抑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些异样的眼光投注在程胜身上，他才会如此痛苦。
但现在。
要想救他，莫水白算是最好的人选了。
“我明白了，我们会拼尽全力救治他。”
“都听到了，要是他死了，我们也会死。”
莫水白郑重地答道。
而后，实验室里立刻变得忙碌起来。
“我只怕，这事儿太大，已经遮掩不住了……”
杜子腾拿着通讯器，脸色难看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