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关于费栐。
郁沉云派了执夏前往达州一直跟着费栐,又让墨衣盯着康家,费栐前往达州的路上就遭遇数次刺杀,只是对方来路不明,查不到任何与康家的关联。
如今,距离达州水患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费栐在执夏保护下,没有被林樟推入水中。执夏保护费栐多次,赢得费栐信任后,他们联手设计了一局。
费栐写好了参林樟的奏折准备派人加急送回京城,送奏折的人离开费栐住处后约莫一炷香时间,费栐再次遭遇刺杀。只是此次刺杀,是执夏派人假扮。
执夏将费栐劫走,一路留下线索,表明他们是要暗度陈仓将费栐安全送回京城面圣。
对方的人中了计,顺着线索要杀人灭口。但此次执夏等人不是被动抵抗刺杀,而是早有应对,所以抓住了几个活口。
审问过后,所有杀手背后之人,线索全都指向施洛衡。
第二个消息是关于施洛衡。
施洛衡传信,要施寒岄出城会面。
“公主,要去吗?”惜桔问一直沉默不开口的施寒岄。
如果没有费栐的消息,施寒岄定会毫不犹豫应下施洛衡的邀约,毕竟,她也想去探探,施洛衡究竟哪根筋搭错了。
但是,刺杀费栐的人,竟是施洛衡派的。
费栐是施寒岄和郁沉云打开康家秘密的关键,施洛衡与达州那边往日也没甚牵扯,施洛衡与费栐往日也无联系,费栐和达州往日更是扯不上关系,那施洛衡,是如何与费栐扯上的关系?他又为何要杀费栐?
康家与铭王府有过牵扯,铭王府有能联系上施洛衡的途径,若康家与施洛衡达成了合作,那施洛衡帮他们解决费栐,也就顺理成章。
可康家……康家那个清楚她底细的人,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情?或者说,若他们达成了合作,施洛衡知道她多少事情?施洛衡现在邀她会面,是要商议施洛明的事……还是有旁的目的?
施洛明一事上,她原本用了施洛衡的人去查鼓鸣山后的死士和私兵,用的由头是说,郁沉云回京时偶然救下一女子,她多套了几句郁沉云的话,顺着线索发现了鼓鸣山的猫腻。
之前,为了扶张和上位助施洛衡行事,施寒岄将施寒星的尸体放在了鼓鸣山,张和破施寒星一案时,顺便就能查查鼓鸣山的怪事,也能给施洛衡的人打掩护。
但是,施洛衡突然收回了人,不让她插手施洛明的事情,因此私兵也好、私宅也好,都被耽搁下来。
不过关于双生子一事,施寒岄并未告诉施洛衡,倒也不是这事不能让施洛衡知道,而是不能让施洛衡从她口中知道,否则,施洛衡也会如当初的她一样,把更多的目光放在郁沉云身上,这对郁沉云来说,并非好事。
施洛衡迟迟不动作,平日里,她也不能主动邀施洛衡见面,只能等着施洛衡吩咐行事。
但皇后下葬后,施洛明已经回神腾出手来打算对付她,如今她的处境说不上乐观。
所以她要想法子解决施洛明。
双生子,就是她的突破口。
施洛衡按理说,应不知道双生子一事,但他结合鼓鸣山的情况,应该已经意识到施洛明有一个替身。
施寒岄用双生子做局设计施洛明,她知道施洛衡能察觉到她在此事当中扮演的是一个主动积极配合的角色,但她没打算主动和施洛衡通信,她等着施洛衡找她。
但现在施洛衡真的找她,她心里又有点犯嘀咕。
如今局势不明,施寒岄决定,先缓缓。
“本宫病了,病得起不来身。”施寒岄道:“给大皇兄传信,就说若有需要吩咐的事,写信前来告知,本宫一定尽快办妥。”
午膳前,施洛衡让人给施寒岄送来一支红玉朱钗和一封信。
施寒岄见物拆信后,面色有些难看。
与此同时,施寒岄接到了另一个消息——贺悦芜失踪了。
施寒岄沉默许久。
“更衣,备车,出城。”她轻声吩咐道。
施寒岄和施洛衡会面的地方,不在竹苑,而是在鼓鸣山后,施洛明的千亩宅院内。
施寒岄一路行来,施洛衡并未让人蒙上她双眼,她走进施洛衡所在的院子,嗅到一股清淡的酒香。
她微微勾唇,缓步走向院中专心煮酒的人,“皇兄这是哪来的好酒?如此醇香。”
施洛衡循声望去,适时露出一个温润的浅笑,“岄儿来了,快来,尝尝皇兄亲手酿的酒。”
“皇兄还会酿酒?”施寒岄抚裙在施洛衡对面落座,神情语调中的惊讶丝毫不加掩饰。
侍从给她身前放上一个酒碗,而后院中仆从都低头退了出去,将此处留给二人谈话。
“闲来无事,偶然瞧见一酿酒方子,一时兴起便试了试。”施洛衡用一木勺舀出半勺子温酒,添进施寒岄身前的酒碗中。
“岄儿尝尝皇兄这手艺,可能去开个酒水铺子?”施洛衡笑道。
施寒岄垂眸看了眼面前的酒碗,她将酒碗端起,凑近鼻下做出一个闻酒的动作,但她一直屏气,并未将那浓烈的酒水味嗅入鼻中。
“嗅之也觉芬芳醉人,即便不尝,也知定是好酒。”施寒岄并无饮酒的意思,她将酒碗撤离鼻下,放置在桌上,“可惜,妹妹今日身子不适,府医说,不宜饮酒,皇兄新学的手艺,妹妹今日是无福品尝了。”
“岄儿当真病了?”施洛衡面露关切,“皇兄还以为,岄儿是不愿见皇兄,才称病推脱不肯前来。”
“岄儿怎会不愿见皇兄?皇兄这话可是让岄儿好生心伤。”施寒岄笑了笑。
“呵呵。”施洛衡垂眸低笑,施寒岄从他这笑声中,听出些嘲讽的语气来。
“这处,便是施洛明的千亩宅院?”施寒岄笑道:“一路行来,当真气派。若是误入此处,还以为是什么隐世独居的部族在此栖身。”
施洛明的千亩宅院并不是建成一宅,而是建成一片。这一片区域,有很多宅子,每座宅子门上还装模作样地挂上了不同姓氏的门匾,倒还真像是一个有很多住户的小县城。
若要在这么多宅子中寻人,也是费劲。
“岄儿不问问皇兄为何在此处?”施洛衡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