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二楼雅间!
冯吉手执一壶佳酿,笑吟吟地为在座的每一个人斟满酒杯,言辞中还带着几分豪迈:“各位,杨兄弟所言非虚,确实是一招直击要害,痛快至极!此刻,我心境恰如孟郊诗中所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满是欢畅与得意!”
范质听到这话后,嘴角顿时勾起一抹笑意,率先拍响了手掌,调侃道:“难得啊难得,冯吉今日竟也卖弄起诗词来了,看来此番对决,确是让你的心情大好!”
烛光轻轻摇曳,为冯吉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酒红,光影交错间,更添了几分醉人的韵味。他再次晃动手中的酒壶,为李昉倾酒,那酒液如丝般滑入玉杯,却又不经意间溢出杯沿,滴落在桌上,如同点点繁星,映衬着这温馨而又欢畅的氛围。
紧接着,冯吉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其次,我还想说的是,若非李兄挺身而出,一纸奏疏陈青《大周新报》的问题,恐怕《大周时报》至今仍深陷囹圄,难以见天日啊。”
杨骏闻言,亦是连连点头,满脸赞同之色:“冯兄所言极是,此番胜利,李兄功不可没!若无李兄出手相助,何来今日之转机?”
面对杨骏与冯吉的连连赞誉,李昉连忙摆手谦逊道:“两位兄弟过奖了,我不过是效仿那小人行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不过,在下心中尚有一言,想讲与两位兄弟听来。”
冯吉与杨骏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随即收敛起玩笑的神情,连忙正色道:“李兄,有何高见但说无妨,我二人定当洗耳恭听!”
李昉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喉结随之上下滑动,烛火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映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他缓缓启齿,声音沉稳而有力:“此番能够有惊无险地脱困,我等理应欢欣鼓舞。然而,我闻王相父子皆是性情倔强、绝不轻言失败之人,只怕接下来《大周时报》这边需得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范质在一旁聆听着挚友的言论,旋即颔首赞同,眼中闪烁着共鸣之光:“明远之言,恰是我心中所想。若非王崇勋前几日的狂妄自大,我们又怎能迎来今日之胜?故而,尽管《大周时报》已重获新生,但王崇勋那头仍虎视眈眈,我们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有李兄的助力、范大人的智谋,加之弘文馆内诸位才俊的鼎力相助,我深信,《大周时报》定能穿越眼前的危机,再度扬帆起航,走向辉煌的!”
在那围坐的一众人里,范质身为弘文馆的大学士,对于杨骏的回答浅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轻声探询道:“杨骏贤弟,关于这《大周时报》,你心中可已有后续的图谋?”
杨骏轻轻抬手,酒盏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的眼神逐一掠过在座的几位,嘴角勾勒出一抹深长的笑意,仿佛藏着无尽的智谋:“范兄,办报一事,犹如布局弈棋,先手至关重要。而更为关键的是,一旦握得先机,便需趁热打铁,迅速扩张。我意已决,欲在京城四周的各州逐一开设分社,让朝廷的每一道政令,都能如春风化雨,渗透至万民之心。范兄以为此计如何?”
范质以指节轻扣檀木桌面,发出几声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烛光摇曳间,他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透出一股深思熟虑的睿智道:“杨骏贤弟,倘若你那边一切筹备已妥,我自然是全力支持。毕竟,此举对扩大《大周时报》的影响力大有裨益。然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依我之见,我们不妨一步一个脚印,一地接一地稳步推行,以免……”
范质的话语未尽,杨骏却已心领神会,他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笃定:“范大人宽心,个中轻重,骏自是了然于胸。只是,在下尚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能慨然应允。”
范质闻此,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解,随即嘴角轻轻上扬,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哦?何事竟能让你这位能人感到为难,需向我求助?不妨细细道来。”
杨骏苦笑扯唇,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范大人,您对我的处境自是了如指掌。若欲在各地筹建《大周时报》分社,首要之务便是觅得合适的人才。此事,还需范大人援手一二啊!”
范质闻此,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李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咱们这位杨骏老弟,可真是心急如焚,弘文馆这一亩三分地,竟这么快就被他给盯上了!”
李昉闻言,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那釉面上的细微裂纹,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交织成一张细腻的蛛网,他浅笑一声道:“杨骏啊杨骏,你这开口的时机拿捏得可真是恰到好处。要知道,就在刚刚,弘文馆才刚刚纳了几位新进的校书郎,连我这老兄都尚未与他们正式会面,你倒是先一步打起他们的主意来了。”
杨骏闻言,顿时爽朗一笑,声如洪钟,道:“李兄、范大人,真乃天意使然,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李昉与范质正欲开口应答,忽闻窗外更夫敲梆之声悠悠传来,那夜半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其间还隐约夹杂着远处马蹄的轻响,似乎也在诉说着夜已经深了。
范质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温文尔雅,他轻声道:“夜色已深,我等便不再多扰,早些回去安歇吧。至于杨骏你所提之事,待到明日弘文馆中,我再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杨骏闻言,连忙点头应承,随后与冯吉一同将二人送至门外。告别之际,冯吉望着杨骏,眼中闪烁着笑意,道:“杨老弟,你我兄弟,何须客气。今夜各归其途,明日弘文馆中再会……”
杨骏听到这话后哈哈一笑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咱们呢,明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