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福虽然是买卖人，但是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也说不出具体的数字。
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就是感觉东家要发财了，我们都没有啥用了。”
萧凡笑着开口说道，“怎么可能没用呢，你们都是第一批跟着我出来做生意的，都是精华。但是生意的时间是极其宝贵的，我不可能整天抛头露面，你们也不可能整天在街头叫卖。”
“这天也太冷了，整天被冷风吹着，你们不难受啊？”
萧凡带着一行人，准备离开县城。
这段时间，萧凡将整个县周围的几个镇子都摸得差不多了，县城也是最后了解得差不多才来的。
就拿青楼来说，跟上一世动不动就要叫出租车司机询问不一样，他闭着眼睛都能给大家伙指明方向。
而县城的青楼则有两家比较大的，一家是西城的教坊司下属的胡同，没有什么奢靡的建筑，但是主打一个量大管饱，相对于高端青楼，中高端的客户，他们都能接受。
尤其是那些读书的公子哥，最愿意来教坊司，因为他们口袋里没钱，真的去高端的青楼，他们消费不起。
而且教坊司，很多都是落难官员的家人，身上都有些充满离奇色彩的故事，大家往往更有共同语言。
在萧凡看来，教坊司在未来的发展前景上，市场更加广阔。
他们快出城门的时候，看到了本县最豪华的青楼。
萧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就见青楼的窗子已经打开了，老鸨正端坐在窗户旁，遥遥地看着他。
萧凡秉承着和气生财的态度，对着对方笑着点了点头。
这位老鸨年纪不大，但是颇有能力，在县城一直压着教坊司一头。
她知道萧凡刚在教坊司出来，心里觉得教坊司即便是得了萧凡的帮衬，也未必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而且教坊司那些官差，一个个眼高于顶，是最难说话的。
自己之前就过去，跟他们谈合作，是一个拿着扫把的老翁给打出来的。
萧凡去，跟自己的结果估计也差不多。
要知道，她手底下的姑娘，可都是打小就精心培养的，属于天生就会伺候人的妖精，而教坊司那都是半路入行，技术上就天差地别，真正的有钱人还是得来自己这里消费。
不过她还是有些后悔，没有成功说服萧凡。
就在这时，手底下跟踪萧凡的龟奴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
这位老鸨脸色大变，猛然间起身。
手下说，虽然远远的听不清楚他们双方在说什么，但是对方聊得很愉快，而且那刘管事，还对萧凡礼遇得不行。
老鸨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那就是双方不会一次见面就谈下了合作了吧。
她来不及喊人，抬着轿子了，自己急匆匆的往外跑准备去喊人，可萧凡已经带着人，驾着马车走远了。
萧凡出了城之后，赶着牛车，带着大家伙马不停蹄的去了一处军屯所在。
说是军屯，其实这个季节也种不了什么庄稼。
百户家的小舅子开了一处杂货铺，平日里专门对军屯的士兵营业，依靠军队生活的老百姓，如果来买东西，他们也接待。
他们家售卖的东西非常多，从布匹到武器，乃至于日常使用的油盐酱醋和粮食也都出售。
当然，杂货铺还雇了个厨子，谁要是受不了军队的伙食，偶尔也可以来他这里打打牙祭，他这里食材是现成的，还有酒有肉。
不过最近生意明显很差，东家正在跟杂货铺的小伙计聊着闲天。
那伙计看萧凡等人的装束，压根就没拿他当回事，继续朝着让东家说一些，军队里的趣闻，很明显，他这个年纪，正是憧憬强者热血澎湃的日子。
倒是东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萧凡的不凡，对伙计摆摆手道，“最近天气冷，给客官弄点水来喝。”
那伙计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按照东家的要求做事，现在大家都难，他能讨的这个一份工作不容易，自然不敢得罪东家。
而萧凡等人，虽然是来谈生意的，但是赶了那么远的路，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萧凡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菜单，感慨这个万能的杂货铺，兼职的生意还挺齐全。
这里可以卖饭，可以卖东西，甚至还兼职了牙行的事儿，谁要是想给军队里干点杂活，也可以来这里报名。
萧凡看了眼墙上的菜单，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这里的价格不贵，甚至比外界还便宜一些。
萧凡点了大碗羊肉汤，示意伙计放点茱萸，那伙计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几个人看起来穷兮兮的，竟然舍得每人一样羊肉汤。
小伙计通知厨房做面汤，这时房间外面来了一群穿着军装的客人，说话声音很大，叫嚣着要喝酒之类的，那东家亲自上前接待，将客人带到了包厢，然后对着后厨吩咐道，“上好的牛肉，再炒七八个硬菜，来上三坛子酒，是上面来巡视的大人，可不敢有丝毫的鞋带。”
萧凡听说十几个菜，心里不由的多了一丝羡慕。
当高级官员就是爽，大摇大摆的吃吃喝喝，也不用计算成本。
他还是有些穷，出门在外，即便是一天赚几十两银子，也不敢大吃大喝。
周围众人，听到上等的牛肉，七八个硬菜之类的话，也是不断的吞咽口水。
他们是庄稼人，打死也不敢吃牛肉的。
至于七八个硬菜，那是过年都没有的待遇，在他们看来，这些人，真的是天天都在过年。
不过，现在军队是啥情况，不是说发不起饷银，士兵连吃饭都困难么？
他们怎么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的。
一群穷哈哈的老百姓，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
萧凡等人很快就吃完了午饭，过程中东家忙前忙后的侍奉着那一桌子军官，一直没有管萧凡这边儿。
等到他忙完的时候，萧凡已经递过来了大把的铜钱。
那东家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数了数钱，笑着说道，“客官，慢走不送，好吃您下次还来。”
萧凡却没有着急走，而是笑眯眯的说道，“这位东家，您是姓冯吧？”
那掌柜的瞬间多了几分警惕之心，皱眉道，“你是谁？”
萧凡笑着说道，“冯东家，您别着急，在下并无恶意，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不知道你最近听听没听说，有个人在军营附近收东西，卖东西，生意还挺不错的？”
冯东家瞬间愣住了。
他当然听说过了，军队的圈子不大，很多消息都是可以瞬间传开的。
他听自己姐夫提起过，说隔壁军营，有个年轻人，领着几个伙计，赶着牛车，将军营里的废物杂货，一口气全都收走了，干了跟自己差不多的活。
但是有一点，他匪夷所思。
就是他收的这些杂货，其实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销路，其实就是一直在库房里屯放着。
就拿皮子来说，一般也是等到新兵入营，需要置办衣裳的时候，才有出货的可能性。
他愣了愣，看了萧凡好一会儿说道，“不会就是你吧？”
萧凡将几条鱼拿了出来，还有些肉干，推了过去，“冯东家，看看这些东西怎么样？如果觉得，我们这些村里的老百姓处置的不错，能够卖给士兵的话，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
一看到萧凡拿出来的冻鱼和肉干，他的眼珠子瞬间就瞪得溜圆。
别说是他了，就是他姐夫最近的日子都非常难过。
士兵们的给养跟不上，士兵就算是打了胜仗，从敌国那里缴获了物资，也是屁用都没有。
己方的老百姓也穷的尿血，他们就算是想交易，也没机会。
这会儿看到萧凡拿出来的冻鱼和肉干，他瞬间觉得希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