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支票不能撕？”文一一反问，“没犯法吧？”
难怪他一直没有收到那五十万被取走的消息，原来是被她撕掉了。
罢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新的五十万支票递给她，“这是给你的，不用还我，不要再撕掉了。”
文一一警惕的后退两步，“非亲非故干嘛给我钱？霸总病犯了？”
“抱歉，我忘记解释了。”陆少羽说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快速的解锁，打开相册，将一张棕色田园犬的照片给她看。
“它叫阿莫，我是它的主人，谢谢你救了它，对于我来说它就像是我的家人，这五十万是给你的谢礼。
她努力的从脑海中搜寻着狗狗的记忆，突然的想起某天路过街边，一只黑色垃圾袋不停的蠕动着，袋子里还不停的发出‘唔汪唔汪’的声音。
那声音很诡异，像是人假装狗叫一般，她当时还以为有人恶作剧，后来还是好奇心驱使让她打开了袋子。
发现这只狗奄奄一息的躺在里面，看上去腿骨断了，胸口还流了很多血。
当时很多路人都说这只狗没救了，让她干脆埋了算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小狗当时看着自己那无助又渴望救赎的眼神，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无助的自己。
于是抱着狗狗就往宠物医院跑去。
医生说幸好送的及时，否则就回天乏力了。
当时她还没回爷爷家，手里只有几万块，不够的钱还是跟林芷借的。
之后，要不是爷爷突然接自己回家，自己还真想再去看看狗狗。
她欣慰的笑了笑，还好，它不像自己，它至少还有个好主人。
“原来那只叫的乱七八糟的狗狗，是你的啊，它的伤好了吗？”
当时她还和宠物医院的护士打趣说，这只狗的主人肯定没少在家教狗狗怎么叫，结果狗狗学会了人叫，却忘了怎么狗叫。
俗称人教版狗狗。
陆少羽点点头，“快好了，能吃能睡，医生说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见到她似乎很喜欢阿莫，陆少羽尝试进一步的试探，“它好像很想你，你能见它一面吗？”
文一一开心的点点头，“好啊！等我出去后就去见它。”
“它不久就会被接回玄州治疗，如果要见它，只能这几天。”陆少羽见到她似乎心动了便再次的试探。
只要她答应，他就想办法带她出云夕疗养院。
她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那算了，我现在也没办法出去。”
“我有办法带你出去。”
“不用！”
“可是，这里并不安全。”陆少羽做最后的试探。
“我感觉挺安全的，谢谢关心。”文一一看了一眼支票上显眼的‘五十万整’的大字，将发票还给他，“还有这些钱，我只要你还我医药费就行，多余的我不需要。”
算了，她不愿意离开就随她吧。
要不是为了秉持诚信的底线，自己特意从玄州跑到舞水城来找她给这五十万，他有必要这样装嫩，装精神病来走这么一趟吗？
这年头第一次给钱给的那么坎坷。
他将支票对折，快速的塞进她的衣服口袋，“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五十万里也包括我欠你的人情。”
文一一也有些怒了，这人有毛病吧，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还是真的霸总病犯了？
见她神色异常，他急忙开口，“不准撕，否则我还会来找你，直到你真正收下钱为止。”
“好吧。”她没有再拒绝，只是神情淡漠的朝她走来的江澄挥了挥手。
江澄二十岁左右，是个笑起来很清爽的大学生，也是这几天突然来找她搭讪的。
看来也是色诱男团中的一员。
他开心的跑了过来，“姐姐，我们去画画吧？”
“不了，我想歇一会。”她说着坐到了草地上。
“好，我陪你。”江澄开心的坐到她身边，“姐姐，你的新发型真好看。”
她用手摸了摸齐肩的短发，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是吗？谢谢夸奖。”
陆少羽脸色逐渐阴霾。
姐姐？
“姐姐，这位是？”
“病友。”
她抬头望着定住的陆少羽指了指左边的位置，“怎么？你也想坐？我这还有位置呢。”
陆少羽冷笑，“不了，你们尽兴。”
说完拂袖而去。
……
告别了江澄，她来到食堂，点了一碗经常吃的木耳肉丝粉，虽然比不上外面粉馆的地道，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她喜欢去食堂的原因，是因为有位张大爷只要一见到她就要跟她聊一些有意思的话题，比如阿飘，鬼神，能量之类的。
最关键，是她可以借大爷的老年机给好友林芷发消息，告诉自己的情况，同时看看她有没有回消息。
她的手机一进医院就被没收了，这是她唯一联系好友的工具了。
这手机是很多年前流行的诺基亚直板机，按键已被磨得发亮了。
“他是你新男朋友？”张大爷扒了扒碗里的米粉，指了指在不远处逗小猫玩的陆少羽，然后伸手抓了抓自己潦草的发型。
“不是。”这人不是回病房了吗？怎么跑那儿逗猫去了？
她打开大爷的手机，打开短信栏，快速的给林芷发去报平安的消息，低头吃了口米粉，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过手机。
“对了大爷，我之前跟你说的，让你偷偷打听刘建军的事，有着落了吗？”
当时一大群大爷大妈，就只有这个张大爷能听懂她说的意思，而且也只有他能帮自己保密，所以就拜托他帮忙打听。
毕竟他在这里住了快十五年了，应该对这里很了解了。
张大爷除了思想跳脱外，人还挺热心的，而且还很幽默，是个可爱的老人家。
大爷用手拦住嘴巴，小声说道，“我几乎问遍了，都说没听过这么个人。”
难道刘建军不是被关进这个云夕疗养院？
【刘雅身边最近来了个可疑的男人。】
林芷很快发来一段视频，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刘雅在医院后门和陆少羽说些什么。
她早就发现刘雅是叔叔派来的人，因为刚到医院那段时间，她被工作人员有意无意的阻止任何人接近，只有刘雅被默认可以接近自己。
而且刘雅还会刻意和自己套话，这么一来，就很明确了。
果然，她的猜想没错，陆少羽也是叔叔派来的。
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其他陌生男人接近自己？
可是陆少羽真如叔叔说的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屈尊来医院色诱自己？
他来这里的目的难道还有其他？
突然她的视线被视频右上角出现的车辆吸引了，只见几个医生鬼鬼祟祟的将一个病人抬到车上，随后消失在视频中。
凌晨三点带着病人去哪里？
很不对劲。
她急忙给林芷回复过去。
【你刚才给我发的视频里，右上角的那辆车，你在其他小猫咪拍到的视频里有看到过吗？】
【我好像看到过。】
【辛苦你这段时间在凌晨三点左右在医院附近蹲点，用无人机看看他们到底去哪了，可能他们去的才是真正的云夕疗养院，刘建军很可能就关在那里。】
【好的，你等我消息。】
她被关进精神病院前，就经常在医院附近喂流浪猫，时间长了，这些猫猫就会习惯性的来这里看看是不是有吃的。
猫咪脖子上戴着和它毛发差不多花色的项圈，项圈上安装了微型的摄像机，一般人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摄像机的。
她进来这么久，林芷会经常来给流浪猫喂食和更换摄像机，想着或许猫猫们在附近乱晃的时候，能帮她拍到一些东西。
人类自恃是食物链的顶端，一向都不把其他动物放在眼里，包括流浪猫，医院突然多了几只乱晃的流浪猫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异常的。
这里是闹市区，林芷如果经常来蹲点，迟早会被发现的。
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安排一些猫猫特工。
没想到这次能发现可疑车辆，还真多亏了这些猫猫。
想到这里她快速的删除着大爷手机里的短信，以免被叔叔的人发现。
“听说你昨晚被剪刀扎了？”大爷嘿嘿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
“这么快就传开了？”
“嘿嘿。”大爷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我就说你最近正在走衰运，做什么事都会出岔子的，这下信了吧？”
“嗯嗯，我信，我信。”她嘶溜吸了一口米粉，又要开始演讲了，你如果说不信，他会列出九九八十一个理由，让你改口供。
“哎！他如果是你男朋友的话，说不定真能帮您改运。”大爷放下碗，看着不远处的陆少羽，拿起牙签开始剔牙。
“谁？他？”她指着陆少羽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