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话到嘴边的宋月笙差点没呛住，连忙稳住杯子，小心翼翼地又放回桌上。
一百多万一公斤？这姐不会待会儿直接跟她算这三杯的茶钱吧？
心里打着鼓，她表面却绷得住，强行扯开话题，看向笑意盈盈的美人：
“要不……我们聊点正事？”
见她放下杯子，对方也停了下来，端坐在茶桌后，微笑中带着从容与淡定：
“叶雪，霍北堂的小姨。”
“哦。”
宋月笙早有预感。
霍家在京都权势滔天，这座城里能让她这样的小艺人被专门点名见面的人，除了霍北堂，别无他人。
眼前的女人气质出众，岁月在她身上仿佛停滞，说是霍总的母亲，确实让人有些意外。
但更让宋月笙在意的是，身为霍家人，这般身份地位的人，居然亲自来见她——一个正在和霍北堂绯闻缠身的小明星。
宋月笙眯了眯眼，语气探寻：
“您找我是为了……”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会不会下一秒，这位贵妇就从包里掏出支票，冷冷地摔在她脸上，送上那句古早桥段：
“拿着钱，离开霍北堂。”
就在她心里想着，眼前那双修长柔美的手伸了过来，指尖夹着一张叠好的纸片。
宋月笙一愣：“啊？”
真，真的？梦想照进现实了？
她抬头看了看叶雪神色自若的脸，又低头盯着那张隐约透着金光的支票。
短暂失神后，宋月笙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违背贫穷本能的决定。
她伸手，轻轻将那张纸推了回去，面色坚决地开口：
“这钱，恕我不能收。”
“哦？”
叶雪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饶有兴致地问：
“嫌少？我可以再加。”
“不是。”宋月笙连连摆手，一脸惋惜，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离不开他。”
五百万确实动人，可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违约方赔偿十倍违约金。
代言费一年是一千万。
十倍赔偿，一个亿。
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宋月笙恨不得抱着叶雪的大腿哭诉：
‘小姨啊，离开霍总太贵了，小的命贱，赔不起啊！’
更何况，小姨一次五百万，而霍总每年五百万。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面上却露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叶雪沉默了几秒，缓缓收回手，凝视着她，眼里藏着一丝复杂，意味深长地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深情的女孩。”
“……吃钱？”
宋月笙一愣，没听清，以为听成了“吃钱”，毫不犹豫点头认了：
“确实有点。”
她这种人，挣点钱就恨不得挂脖子上炫耀，称得上“吃钱”。
然而叶雪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抬高下巴，神色平静地又道：
“这次我给你五千万。如果不够，还可以加。”
“五千万？！”
宋月笙眼前一亮。
可一想到一亿赔偿金，整个人又蔫了下去。
她哀叹一声：“您别费心了，我是真的离不开……霍总。”
当然，如果金额再往上冲一冲，也不是不能考虑。
叶雪被她再次拒绝，却并未动怒，反而轻轻勾了勾唇，淡然问道：
“他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
“啊？”
宋月笙这才意识到对方好像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霍总当然很重要，不过他本人，其实不怎么值钱……”
重点是代言合同值钱。
“他不值钱？”
叶雪的脸色有些微妙，眉心轻蹙，不悦道：
“我外甥怎么会不值钱？”
“我……”
宋月笙一时语塞。
叶雪换了个姿势，语气傲然道：
“当年我姐姐生他的时候，我可是剖腹产，花了不少钱！”
虽然不太懂这逻辑，但宋月笙非常配合，捧场问道：
“花了多少？”
叶雪得意地扬了扬眉，缓缓伸出两根指头：“两个亿。”
“两个……亿？！”
宋月笙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
剖腹产还能花两个亿？
叶雪抿了口茶，慢悠悠道：
“剖腹产只花了二十万。”
“那剩下的呢？”
“生完孩子，霍华庭送了一套别墅，一亿五千六百三十万。”
此刻，被两亿剖腹产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的宋月笙，只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但她还是强忍着怒意，艰难地对面前的夫人挤出一个礼貌的笑，语气克制道：
“小姨，不知道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而面对她掩饰不住的不耐烦，刚炫耀完自己盘山别墅、心情大好的叶雪，反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今天过来，其实有两件小事。第一件已经说完了。”
宋月笙挑眉：“那第二件呢？”
叶雪眨了眨眼，一扫之前的优雅端庄，带着几分俏皮道：
“没别的啦，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了解我？”宋月笙一愣，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这位小姨不是刚才还甩着支票逼她离开霍北堂么，怎么一转眼，又换了副亲切的样子？
果然，有钱人的想法难以捉摸。
面对对方探究的视线，她调整表情，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得体，语气温和了些：
“叶夫人，您在见我之前，应该早就把我小学几分考的数学成绩都调查清楚了吧？”
叶雪闻言一顿，神色微妙。
确实，她手头关于宋月笙的资料，详尽得几乎能出本书。
那份资料上明明白白地写着：
性子骄纵，头脑简单，家世也算不上多体面，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正因如此，霍北堂的父亲在看到那些资料后，才动了要用钱打发她的心思。
但叶雪，却没那么快下结论。
尽管资料摆在那里，可她也看了那档恋综节目。
屏幕里的宋月笙，似乎并不像资料上说得那么不堪，反而颇有趣味。
所以，她主动揽下了这个“恶婆婆”的角色，只为亲自看看，霍北堂到底动了哪根筋，会喜欢上这么个女孩子。
想到这，叶雪忽然嘴角一勾，低笑着道：
“说真的，我还挺好奇的。你小学数学考了17分，怎么做到的？”
那份资料上，这一条可是被加了粗体重点标注——
整理档案的助理甚至合理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智力方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