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回过神来,摘下头上的花,低头打量了一眼。
指间的海棠花,娇艳美丽,小巧可爱。
田伯可能酷爱海棠花,别院的各个院子里,都栽有海棠花。
因为看得多了,她便没怎么在意。
可方才,表哥竟将这朵海棠花,插在了她的发髻中,还说她和海棠花甚配。
海棠花娇艳美丽,象征美丽的姑娘,表哥方才那样说,是在夸赞她吗?
表哥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别的意思?
脂婉心里有些乱。
总觉得表哥待她,已超越了兄妹的情谊。
这让她很无措。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进到了屋里,随手将海棠花,放到了桌子上。
待收拾好,准备出门时,看到桌上的海棠花,她顿了顿,忍不住找了本书,将花朵夹进了书本中。
别院门外。
脂婉和欧阳珍珠出来时,看到昨日的那些姑娘竟然也在。
而看样子,她们也要一起出行。
“什么意思,你表哥还要带上她们?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表哥那么昏聩,一个晚上而已,就被她们迷住了。”欧阳珍珠小声数落。
脂婉也有些搞不懂表哥的想法了。
表哥向来重礼数的。
可他今日不但要带这么多姑娘同行,还让她跟珍珠也一块去……
正当二人纠结的时候,旁边马车的窗子突然被推开,露出陆湛俊美的脸,“时候已不早,尽快上车。”
脂婉愣了下,小声询问:“我们……可以不去么?”
“不可以。”男人沉声道,剑眉也微微蹙起。
脂婉讶异。
表哥带那些姑娘出游,为什么非要带上她和珍珠?
这个架势,不像是去出游,倒像是有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面生的侍卫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两位请快上马车,就等两位了。”
脂婉和欧阳珍珠闻言,这才发现,原本站在门前的那几个姑娘,都已经上了后面的马车。
“我们……跟陆大人坐一辆?”见状,欧阳珍珠询问了一句。
“是。”那侍卫点头,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面面相觑片刻,最终上了陆湛的马车。
“表哥,我们要去哪儿?”到了马车上,脂婉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记得我那日与你说过的话么?”陆湛反问。
脂婉一愣,很快想起来了,顿时面色变得凝重。
表哥那日说让她以身为饵,诱梁启贤露出马脚,所以今日的出行,是为了这件事情?
她不由有些紧张起来,这时也才想起来,方才并没有看到陈九和姜十,外面跟着的侍卫,也都是生面孔。
陈九和姜十都是表哥的贴身侍卫,他们去哪儿了?为什么这次没有随行?
陆湛瞥见她不安地绞着帕子,顿了下,出声道:“别太紧张,不会有事的。”
脂婉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按表哥的计策,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被梁启贤的人盯上了,说不定,现在外面都是梁启贤的人。
她想不通的是,表哥为何要带上那些姑娘?
而且她记得昨日梁启贤送来的姑娘有七个,但方才外面,明明只有五个……
若是加上她和珍珠,便有七个。
想到这里,她突然明白过来,表哥的安排恐怕另有用意。
因为她想起来,在她的院子里时,表哥还特地交代过,让她和珍珠要戴上面纱,而现在,又让她二人上了马车。
这么一来,不知情的人,定会将她二人也认作是那些瘦马,另外,表哥带着这么一群姑娘外出游玩,委实招摇,旁人定会以为,表哥风流荒唐,是个昏官。
而那些原本忌惮表哥的人,见表哥如此,就更加不足为惧了。
想到此,脂婉突然明白过来,表哥根本不是要让她以身为饵,而是想借此麻痹暗中盯梢的人。
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表哥为何要带上她和珍珠?另外的两个瘦马,又去了哪里?
“你们在说什么?”欧阳珍珠一脸不解。
脂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马车驶出城门后,又走了许久,才停下来。
欧阳珍珠推开窗子,朝外看去,就见外面荒山野岭的,顿时惊愕叫道:“陆大人,你就带我们来这种地方游玩?”
脂婉朝外看去,也是一脸诧异。
陆湛没说话,径自起身,下了马车。
欧阳珍珠后悔极了,附在脂婉耳边,小声抱怨道:“早知道是来这种荒山,我就不来了。”
脂婉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安抚,“表哥自有他的用意,我们跟着便是。”
“行吧。”欧阳珍珠点了点头。
不过下马车后,她便一扫脸上的沮丧,惊呼道:“咦,这里竟然还有庄子!”
看到前面偌大一个别庄,脂婉也愣了下。
方才马车停靠的角度,她们看出去,是一片荒山野岭,所以并没有看到坐落在另一头的庄子。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迎了出来,将众人请了进去。
“庄子里有温泉,你们自便。”陆湛对脂婉吩咐了一句,便跟着管事走了。
脂婉还在想,表哥到底在筹谋什么,便被听到有温泉的欧阳珍珠,拉着跑了。
“婉婉,咱们去泡温泉吧。”
脂婉思绪中断,跟着她在庄子里逛了起来,而后找了个引路的丫鬟,去了泡温泉的池子。
池子是建在室内的,屏退了丫鬟,并将门闩好后,欧阳珍珠便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我还以为陆大人要将咱们带去犄角旮旯卖了呢,没想到是带我们来泡温泉的,是我误会陆大人了。”
脂婉没有急着解衣裳,在室内逛了一圈。
等她逛完,欧阳珍珠已经进了池子里,“婉婉,你怎么还不脱衣裳?”
脂婉顿了下,她有些不习惯跟别人共浴。
她有些犹豫。
“你不会是怕我看你的身子吧?”欧阳珍珠打趣道,“那你可别忘了,上次你掉到江里,还是我给你换的衣裙呢。”
脂婉嘴角抽搐了下。
她自然记得这茬,但那时她昏迷着,根本不知情。
不过珍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犹豫,也不合适,便慢腾腾地解了衣裙。
“婉婉,你的身段可真好。”欧阳珍珠捂着鼻子,突然咋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