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来的迅猛,因为环境的恶化,几乎一夜之间,从夏入冬。九月中旬,温度骤降,开始飘雪。
A市 姜家
白淼穿着厚厚的棉衣,踏进姜家大门的时候很谦卑地说:“十分抱歉又来打扰,我来给姜盛先生送一些战队资料。”
佣人习惯了,今天姜父不在,故而轻车熟路地带白淼进了姜家大门。
这里的温度适宜,永远是二十八度,白淼脱下厚厚的外套。
踏入大厅的时候,姜母正坐在沙发上,看到白淼的时候,眼里闪过厌恶,但是表面上还是冷冷的点了点头。
出院之后,姜母总是时不时的发呆和哭泣。
而姜盛总是闭门不出。
这个家沉默又绝望。
白淼曾经见过另一个姜家儿子的照片,那个只活在照片里的另一位优秀的姜家养子已经离开了。
白淼并不是独生女,众所周知的,越贫瘠的地方生育的成本就越低下。
她底下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作为长女的她,比不上弟弟的性别,也比不上妹妹的受宠。因为生她的时候,家里很穷,她饿的没办法的时候去门外讨饭吃,好心人看她实在可怜,给了她吃的。只是回去之后父亲一边哭一边打她,她一边呕血一边呕着囫囵吞下的剩饭剩菜,只觉得饥饿如蛆附骨。
妹妹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那么穷了,联邦出台了政策,那时候低廉的营养液也普及了,人们吃一管便宜的液体就可以活下来,于是压力渐渐被抚平,活下去的成本变得更低,那些暴力的事件也渐渐少了。
父母要出去务工,她需要承担家里大部分的家务,五岁的时候就要每天照顾弟弟。弟弟长大了一些后,她以为她会轻松一些,然后妹妹又出生了。
白淼从小就知道,生活没有指望,她要靠自己。
同父同母同血缘从一个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亲生孩子,都做不到一视同仁,更遑论亲子和养子。
人心向来是很奇怪的东西。
但是可能是姜夫人太美丽了,哪怕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依旧像是一幅精致的画卷。
人总会对美丽的事物宽容。白淼恭谨地鞠躬,然后再跟着佣人往楼上走。
姜盛在三楼最好的房间,而旁边一道上锁的房门应该是姜珏的房间。
随着姜珏离开的越久,这个房子都好像在怀念他。
敲开门,姜盛苍白的脸庞露出来。
姜盛从小就这样,苍白,精致,在孤儿院的时候,被排挤孤立,饿的骨瘦如柴。
白淼觉得他可怜,背着弟弟路过孤儿院门口的一棵死掉的大槐树的时候,如果看到姜盛,会给他一点吃的。
很难说他们两个谁更可怜,一个没父母被其他人欺负,一个有父母被父母欺负。
姜盛是一个非常别扭的人,这种别扭体现在方方面面,以至于白淼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东西。
透过打开的房门,白淼看见大屏幕上播放着 [裁决小队击败修罗,跻身十六强] 的游戏新闻。
腿伤之后,再次站起来的姜珏,选择医师的职业后,很可能会再次登上高峰。
白淼以前不了解姜珏的时候,带着恶意去揣度过姜珏。
毕她是一朵黑心的小白花,姜珏这种行为在她看来就像是以退为进——要是换做她来,她肯定会这么做。
她还会装的更委屈一点,利用人的愧疚和自我价值,抓住姜家人的一丝情谊,她就能达成目的。
饿过的人,会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贪婪。
哪怕姜家的东西不是她的,她都垂涎欲滴地恨不得撕下一块肉。
装作没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将资料递给姜盛之后,白淼低眉敛目问的很客气:“明天就是比赛了,盛哥,您今晚要好好休息一下吗?”
最近姜盛疯了一样在备战,他们的小队抽到了apple队,是去年的季军。
其实她和姜盛的关系并不算的是外面谣传的那么脏,她以为自己要献身,实际上并没有,姜盛宁愿睡别人也没睡过她。他只是非常信任她。
比起爱情,好像姜盛在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休息一下吧。”姜盛接过资料,翻看了一下,“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确实辛苦,白淼这半个月熬夜陪打游戏练得都姨妈紊乱了。
好在姜盛大方,钱给到位了之后,一切都好说。
“好,那我这边通知队伍休息一下,明天我们还是在老地方集合吗?”
姜盛点点头,白淼能说的也说完了,只笑着问:“还有什么事情吗?盛哥,没有的话我这边先走了。”
姜盛摇摇头,但是就在白淼转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开口:“白淼……”
白淼顿了顿脚步,调整了一下表情,扭头问:“怎么了?盛哥?”
姜盛依旧看着她,她有一张非常纯良无害的脸庞,笑起来的时候漂亮温顺,就像云一样柔软。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她再也不会放肆地对他哭泣或怒骂。
姜盛似乎苦笑了一下:“没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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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噬神小队击败apple队,苹果队没有进入十六强。
因为苹果队一向都比较佛系,他们主打的是一个围绕着祭司的节奏打,如今赛事各方面节奏很快,apple小队拖不到后期,而弑神前期压制力很强。
赢了苹果队的这场比赛战斗观赏性挺好,姜盛和白淼这对cp也很出圈,给噬神小队涨了不少人气。
九月下旬,决赛开始,各地区的十六强都要聚集到A区备赛,由《天潮》游戏主办方统一安排住宿。
d区在靠南边的位置,没感受到冷,A区冷的吓人,姜珏倒还好,秦过给他加衣很细心,反倒是秦过出门和徐墨韩子钊三人玩雪,回来感冒了。
在酒店的秦过堵着鼻子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我身体这么差??”
不应该吧?
姜珏说:“身体再好的人也会感冒,何况你的身体哪里算的很好?”
刚开始见面秦过还营养不良呢,也不知道只喝营养液怎么长这么大高个子。
秦过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了还会觉得好笑,为什么长的高?因为小时候打架抢营养液抢赢了呗。孩子王之所以是孩子王,因为打小就机灵。
吃了感冒药,秦过难得的没有精力了,难受的抽抽鼻子,躺在床上打哈欠。
一颗小虎牙随着他大张的嘴巴露出来,桃花眼眨巴两下,湿漉漉的。
可爱死了。
姜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
秦过眨眨眼,还坐转过来了些让他好好拍,嘴里强调:“拍帅一点,我很帅的。”
姜珏放下手机,拿了体温计给秦过测体温,发现秦过还有些小低烧:“有没有难受?”
秦过又打个哈欠:“就是没有力气。”
说着趁着姜珏坐在床边收体温计的功夫,蛄蛹成被子团。
空调开着有些干燥,姜珏给秦过倒水让他喝,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搂着腰一下子扑倒,给一大团被子吃进去了。
被子里蛄蛹蛄蛹的秦过蒸腾出热气,盖在姜珏身上,手还作乱地顺着衣角探进去,摸索着柔韧有力的腰身。
薄薄的肌肉线条非常好看,因为腿伤,长达半年多对腰部力量的运用,让姜珏的腰又细又有力量感。
秦过伸手掐了一下腰,觉得真细啊,斯哈斯哈。
两人在被子里没有光亮,只有蒸腾的热度和感官。姜珏下意识伸手搂着他,眼见着作乱的手还在往下摸,姜珏连忙抓住他:“阿玄,还在病着。”
秦过一口牙细细密密地咬在姜珏的脖子上,又是吻又是磨,吐息灼热。被姜珏按住手也不挣扎,而是暧昧地缠上去,和姜珏十指相扣。
“好热,”秦过不依不饶,因为低烧有些燥热,姜珏身上冰凉凉的很舒服,他一边扒开碍事的衣服,一边贴上去,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好热好热。”
是热的,姜珏不过一会儿,就被他的温度逼出了一身汗,却还是没有掀开被子,只说:“要出汗,才会好。”
“好热……”秦过继续蛄蛹蛄蛹,就是蹭着老婆不撒手,看起来不像是发烧,倒像是春天来了。
姜珏无奈了,被摩挲着按倒在床上,被子里有些缺氧,他轻轻推了一下秦过:“好闷。”
下一秒热气腾腾的脑袋就凑上来,一口啃在他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