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让顾司郁失落，反倒让他松了口气——至少她没再把“讨厌”挂在嘴边，还肯坦诚“有点喜欢”，这已经是比打碎十个百万花瓶都让他开心的事。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稳稳的：“没关系，不够就慢慢来。”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纵容：“你想多久就多久，想考察我多久都可以。往后你不用再跟我闹脾气，不用再砸东西发泄，你要是想出去逛，我陪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我跟你说；就算你还想找江妄问清楚，我也陪你去——只要你能慢慢喜欢我，怎么都好。”
阮卿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软得发烫。她本来还怕自己说“不够”会惹他生气，毕竟他是习惯了“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的顾司郁，没成想他会这么包容。
她轻轻挣了挣手指，没挣开，也就任由他握着，小声道：“那你不许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跟我说，自己做决定。”
“好，都听你的。”顾司郁立马应下，像个乖乖听话的学生，“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跟你商量，绝不擅自做主。”
这时，楼下传来叶远的声音，是来送顾司郁落在公司的文件。
顾司郁皱了皱眉，对阮卿卿道：“我下去跟叶远说两句话，很快就上来，你要不要吃点水果？我让厨房切盘你爱吃的草莓。”
阮卿卿点了点头：“嗯，要放少点糖霜。”
“知道了，少糖霜，多草莓。”顾司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才起身下楼。
等顾司郁跟叶远交代完事情，端着草莓上来时，就见阮卿卿正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他之前放在房间里的画册——是本关于人工智能的科普册，她看得很认真，眉头偶尔轻轻蹙起，模样格外可爱。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草莓放在桌上：“先吃点草莓，画册看不懂的地方，我教你。”
阮卿卿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汁水在舌尖化开。
她转头看顾司郁，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顾司郁，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对谁这么有耐心过？”
顾司郁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颗草莓递到她嘴边，笑着道：“你是第一个。以前在商场上，我要么直接要结果，要么直接放弃，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愿意等一个人慢慢喜欢我。”
阮卿卿张嘴咬下草莓，脸颊微微泛红，没再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距离近了些，好像心里的“喜欢”，也能慢慢多一点。
顾司郁看着她的小动作，眼底满是笑意。
他知道，阮卿卿的“有点喜欢”，终会慢慢变成“很喜欢”“最喜欢”，而他要做的，就是守在她身边，一点点填满她心里的“不够”，直到她彻底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草莓的甜香漫在书桌旁，阮卿卿咬着果蒂，余光瞥见顾司郁正盯着自己笑，耳尖悄悄红了，连忙把视线挪回画册，指尖却在页面上顿住——上面画着复杂的芯片结构，她看了半天也没看懂，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
顾司郁见状，自然地凑过去，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畔，他伸手点了点画册上的芯片图案，声音放得很柔：“这个是咱们公司研发的智能芯片核心，你看这里，是数据传输通道，就像咱们平时走的路，路越宽，数据跑的越快。”
他没刻意靠得很近，却刚好能让阮卿卿看清他指尖的动作，连讲解的语气都没了半点商场上的锐利，反倒像个耐心的老师。
阮卿卿听得认真，偶尔转头问他一两句“那这个小方块是干什么的”，他都一一细细解答，没半点不耐烦。
一盘草莓见了底，画册也翻了小半本。阮卿卿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连别墅外的路灯都亮了。
她放下画册，伸了个懒腰，小声道：“没想到人工智能这么复杂，以前总觉得你搞这些东西，肯定天天对着冷冰冰的机器。”
“确实经常跟机器打交道，但现在不一样了。”顾司郁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她嘴角沾着的糖霜，语气里带着点笑意，“现在每天想着早点回家，能看见你，比对着机器有意思多了。”
这话听得阮卿卿心里一暖，却故意板起脸，拿起画册往他怀里一塞：“油嘴滑舌。”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没往后退，依旧维持着并肩的距离，没再像以前那样刻意躲着他。
顾司郁捏着画册，没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只顺着她的话道：“是是是，我油嘴滑舌，那卿卿小姐要不要赏脸，跟我去楼下散散步？总待在房间里，容易闷得慌。”
阮卿卿想了想，点头应了：“好啊，不过不能走太久，我今天逛了半天街，有点累。”
“听你的，走十分钟就回来。”顾司郁起身，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扣着她的掌心，没握太紧，留着让她能随时挣开的余地。
阮卿卿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任由他牵着，跟着他往楼下走。
别墅的后花园种着不少绿植，晚风一吹，带着淡淡的花香。
顾司郁牵着她走在石板路上，没提江妄，也没催着让她快点喜欢自己，只跟她聊些轻松的小事——说叶远今天送文件时，差点被家里的猫绊倒；说贺归朝听说她不再砸花瓶，还调侃他“终于熬出头了”。
阮卿卿听着，偶尔被逗得笑出声，月光落在她脸上，眉眼弯弯的，比白天时多了几分鲜活。
顾司郁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满是安稳——比起让她立刻说喜欢，他更想多看看这样的笑容，慢慢把她心里的“不够”，都填成“刚好”。
走了没到十分钟，阮卿卿就停下脚步，揉了揉脚踝：“有点累了，咱们回去吧。”
“好。”顾司郁立马停下，弯腰就想把她抱起来。阮卿卿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你干什么？我自己能走！”
“看你揉脚踝，怕你累着。”顾司郁直起身，眼底带着点委屈，“那我扶着你，慢点开。”说着，便换了个姿势，轻轻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