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了。”叙染在她耳边说，“毒药已经蔓延了。”
阮卿卿看着玩家手腕上的终端机——那是副本里记录玩家信息的东西，屏幕已经暗了，显然生命体征快消失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来时，这终端机还亮着，只是她从来没管过。
“他……也想回家吧。”她小声说。
叙染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回去的路上，阮卿卿没怎么说话。
叙染也不催，就安安静静地牵着她，步子放得很慢。
快到古堡门口时，阮卿卿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他：“叙染，你想出去吗？”
叙染愣住了，银灰色的睫毛颤了颤，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恐慌。
“出去？去哪里？”
“去现实世界啊。”阮卿卿说，“就是我原来待的地方。”
叙染的脸色瞬间白了，猛地攥紧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我不出去。”
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外面没有你，也没有蝴蝶。”
“我可以带你去啊。”阮卿卿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后悔——她哪有本事带一个副本boss出去？
可叙染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紧盯着她：“真的？你会带我走？”
阮卿卿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忽然软了。
她用力点了点头：“嗯！等……等我想办法。”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但看着叙染这副样子，她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叙染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得到承诺的孩子，猛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卿卿最好了！”
阮卿卿被他转得头晕，拍着他的肩膀求饶：“放我下来！晕了！”
叙染赶紧把她放下来，却还是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不许骗我。”
“不骗你。”阮卿卿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心里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
或许，通关副本的方式，不是拿到钥匙，而是带着boss一起走呢？
她也不知道这想法靠不靠谱，但看着怀里这个怕被抛弃的疯批boss，她忽然觉得，就算是为了他，也该试试。
至少，不能让他再一个人守着这座空古堡了。
从那天起，阮卿卿多了个新任务——研究怎么把叙染带出副本。
她翻遍了古堡里所有落满灰尘的书，大多是些看不懂的符号和咒语，偶尔有几本讲副本规则的，也只提到“玩家通关即可离开”，绝口不提Npc该怎么出去。
“根本没有线索啊。”阮卿卿把书往地上一扔，泄气地瘫在地毯上。
叙染从身后捞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帮她揉着太阳穴：“找不到就算了。”
他声音很轻，“能和你在这里待着，我就很开心了。”
阮卿卿转头看他，见他眼里确实没什么失落，只有满满的温柔，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家伙也太好哄了吧？ 她哼了一声：“不行，我说了要带你走，就一定要做到。”
叙染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个轻吻，像羽毛落在皮肤上：“好，听你的。”
说来也怪，自从阮卿卿有了“带boss通关”的念头，副本里反而平静了不少。
偶尔有新玩家闯进来，没等靠近古堡就被叙染不动声色地“处理”了，连点惨叫声都没让她听见。
这天阮卿卿在温室里追蝴蝶，不小心被花丛里的藤蔓绊倒，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叙染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身边，脸色发白地抱起她，手指颤抖地摸着她的膝盖：“流血了……疼不疼？”
“没事没事，小伤口。”阮卿卿想下来，却被他死死按住。
他抱着她快步回了卧室，翻出医药箱——那箱子里的东西比现实医院的还齐全，显然是他早就备好的。
叙染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帮她消毒、上药，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易碎的珍宝，眉头却一直皱着，像是疼在他自己身上。
“你以前……也这么照顾过别人吗？”阮卿卿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问。
叙染的动作顿了顿，摇头：“没有。”
他低头用绷带缠住她的膝盖，声音闷闷的，“以前没人会在我这里受伤，他们都怕我，躲得远远的。”
阮卿卿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以后，你就只照顾我一个人好不好？”
叙染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像落满了星星。“好！”他用力点头，语气郑重得像在发誓，“只照顾你一个人。”
包扎好伤口，叙染非让她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书，却一页都没翻，眼神始终黏在她身上。
阮卿卿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轻轻吻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卿卿，”叙染的声音很轻，像怕吵醒她，“就算出不去也没关系。只要你在，这里就是我的全世界。”
阮卿卿的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嘴角却悄悄弯了起来。
笨蛋boss。
她心里想，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带你走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端机忽然亮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提示音。
阮卿卿愣了一下，伸手摸过来一看——屏幕上居然跳出一行字：【检测到特殊羁绊，副本规则松动，触发隐藏任务：带指定Npc离开副本】
阮卿卿瞬间清醒了，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隐藏任务？！
她激动地戳了戳叙染：“你看！你看！”
叙染凑过来看了一眼，虽然不太懂终端机的意思，但看到“带指定Npc离开”时，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出去了？”
“好像是！”阮卿卿激动得语无伦次，“它说要触发隐藏任务！你看下面还有任务要求……”
任务要求很简单：让Npc自愿触碰玩家的终端机，建立现实世界的坐标连接。
阮卿卿把终端机递到叙染面前：“碰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