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一旁当隐形人,默默看着秦夫人收拾秦刚的秦宓站起身,迎了上去。
她之所以眼看着娘亲和爹爹干仗,完全是觉得爹爹根本不是娘亲的对手。
既然爹爹打不过娘亲,她何必要上前干涉。
她早就知道了,她在爹爹的眼中连宝妞那个私生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甚至宝妞连爹的私生子都不是,爹就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宝妞,她凭什么要站在爹的一边?
被娘亲教训,纯粹是活该。
她之所以坐在这里没有离开,完全是怕娘亲万一失手,被爹爹压制住了,她还能从旁边帮娘亲一把。
此时站起来,完全是听到老夫人那句话。
虽然她知道,老夫人现在对她成见很深,根本没有以前那样喜欢她。
谁让老夫人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算计沈栖月,早就该算计了,不然的话,沈栖月手上的银子,什么时候能拿到他们的手上?
珍宝阁那么多好东西,她一件都买不起,还不是怪沈栖月太抠唆了。
“祖母,您老人家可走好了。”秦宓上前搀扶,前所未有的热情。
老夫人任凭她搀扶着到了座位上坐下,道,“听说你再一次被长公主给赶出来了?”
秦宓脸不红心不跳,道,“哪个嚼舌根子的奴才,这么不小心传到祖母耳朵里了?祖母别生气,我根本没当回事。”
不只是没有当回事,还有点感激长公主把她赶出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和田望之在一起私下里待这么长时间?
经过这一次接触,才知道田大哥对她一见钟情,然后一往情深,到现在,非她不可。
田大哥说了,之所以长这么大没有娶妻,一定是命中注定要做她的丈夫,才洁身自好这些年,现在终于遇到她了,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秦宓沉浸在田望之的深情款款中,站在老夫人身后,难得乖巧地给老夫人捶背。
老夫人享受着秦宓的伺候,缓缓说道,“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们秦家的脸面还是要在乎的。”
秦刚连忙整理一番服饰,秦夫人也亲自动手把秦刚头顶上的绿菜叶子拿掉。
“娘,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老夫人手上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板上,道,“我若是再装聋作哑,我们秦家恐怕就要毁了。”
“娘……”秦刚看一眼一地狼藉,心虚地说道,“刚才只是和朱氏闹着玩……”
“闹着玩?”老夫人垂着的三角眼突然放出亮光,令秦刚身子一紧。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夫人,也连忙躲在秦刚的身后,探头解释:“咳咳,娘,您也知道,现在府上的银子……所以……”
老夫人顿时出声:“正是这个关键时候,沈栖月就该伸出手,拉秦家一把。”
她虽然不知道朱氏和儿子干架和银子有什么关系,既然朱氏说道银子,她自然要发表她的主张。
如今沈栖月对府上的事不管不问,听之任之,就好像和她没关系一般。
再放任沈栖月这样不管不问下去,她的人参燕窝鱼翅,恐怕马上就断顿了。
她并不是一个口腹欲极强的人,在乡下的时候,能吃饱肚子,已经感觉非常满足了。
但她明白,她现在这条命,完全是人参燕窝鱼翅在吊着,没有这些营养极其丰富的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走到头了。
死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当年在和秦国皇子分手之后,她就看淡了生死。
可她现在不能死,她死了,恐怕就直接绝了儿子和孙子的仕途。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秦宓,立马探头说道,“祖母,您是这个家里面最英明的,最能看到事情的本质。
我们秦家之所以走到今天,都和沈栖月脱离不了关系,她若是肯把手上的银子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使用,爹爹和大哥上下打点,说不定早就升官了……”
都怪沈栖月,若是沈栖月大大方方带着她进去珍宝阁买东西,她在京城刚刚认识的姐妹们面前,也会倍有面子。
而现在,那些好姐妹,见到她不只是爱答不理且都躲得远远的,好像她身上抹了臭狗屎。
“嗯,”老夫人哼了一声,道,“吩咐下去,让沈栖月过来见我。”
“是,”秦夫人连忙应声,立马吩咐两个婆子,“你们两人一起去请沈栖月,就说是老夫人吩咐的。”
沈栖月能不能请来,就看沈栖月对老夫人有多少敬重了。
她朱婉仪在沈栖月面前,是里子面子都没有。
两个婆子相视一眼,连忙应声:“是,奴婢这就去。”
两人到了没人的地方,小声嘀咕:“老奴们跑得腿都细了,还要再跑一趟,这不是瞎折腾?”
“你小声点,被老夫人听到了,仔细我们的皮。”
“也不看看自己这一家子办的什么事,还有脸去请二夫人。”
“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两人顺着墙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去了揽月院。
房间里,秦宓和老夫人添油加醋,说道,“您老人家不出门,肯定不知道,今天在长公主的诗会上,沈栖月居然污蔑大嫂剽窃别人的作品。
沈栖月也不想想,大嫂精明强干,傻了才会在长公主的诗会上做出这种下三烂的事。”
老夫人默默点头。
容疏影剽窃的事,她也听说了,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认定秦宓刚才所说。
容疏影不是个没脑子的,没有完全的把握,肯定不会剽窃别人的作品。
若是说容疏影剽窃,那一定是觉得有了把握才剽窃别人的作品,但最后怎么就露馅了呢?
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她想要见到沈栖月的另外一个缘由。
当然,要沈栖月拿出银子,才是她目前最大的目的。
“宓儿!”秦刚冷哼一声,道,“慎言,你并不能证明沈栖月诬告,也不能证明容疏影没有剽窃,我们只能等黑甲卫那边的消息。
在此之前,不要先入为主,免得说出去的话,没办法收回来。”
秦宓: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容疏影根本不可能剽窃,其中一定有破绽?
怎么?
只许你说,我重复几句,这就不行了?
左右我在你秦刚的眼中什么都不是,现在居然连实话实说都要被你指责。
若是宝妞这样说,你一定不会横竖指责。
双标狗。
秦宓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老夫人指着一地狼藉,吩咐下面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了?”
接着吩咐秦刚:“儿啊,你也赶紧去洗漱,你现在这个样子,有损大燕帝国官员形象。”
“是,儿这就去。”秦刚知道,老母亲对大燕帝国是有情节的,就因为老母亲舍不得抛弃大燕帝国去秦国,导致他现在身份尴尬,在大燕帝国的土地上,感觉像是做贼一般。
正说着,两个去揽月院的婆子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身后不远处,刚刚吃过辣子鸡的秦世昌夫妇,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