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倚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收下了。
今天赵领主有事,没办法照看乔雪君,就找她来帮忙照顾,来之前就说好了,三只蜡烛当做报酬。
本来她过来,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感谢乔雪君而已,想帮帮忙,根本没想要领主的感谢费的。
可是领主信守承诺,说给就给了,拒绝都没用。
金倚云道:“那我就先走了,如果还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领主尽管找我就行。我没事的话还能来陪乔老师说说话。”
“行,你回去吧。”赵闲说。
金倚云拿着蜡烛离开了。
赵闲进屋,关上房门。
乔雪君看向了他:“赵领主,你去忙啦?”
她躺在炕上,整张炕烧得热乎的,她整个人窝在棉被里,十分舒适满足。
相比起来,赵闲身上灰扑扑的,裤腿上还一身是泥。
赵闲:“嗯,出了个紧急任务。”
他走进来,把手上的黑色皮革的战术手套扯了下来,往旁边的桌上一扔。
房间里的温度相对较高,他伸手把外套的扣子解开两颗,乔雪君看到了他颈侧的汗珠,应该是在外面干什么累活儿了。
赵闲走到了椅子上坐下,拿起旁边桌上的军用水壶,灌了一口水,喉结滚动。
喝完了水,他把军用水壶放下,看向乔雪君:“刚醒?”
乔雪君点头:“对。”
赵闲:“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雪君:“没有,我只是觉得手臂伤口的地方痒痒的,应该是快要愈合了。”
赵闲附和她道:“好,会早点愈合的。”
但乔雪君才在这里才第二天,哪有那么快。
乔雪君问了问系统时间,系统回答说已经晚上10点了。
也不知道赵闲是忙什么,到现在才回来。毕竟下午不到5点就会完全天黑。
赵闲进屋后就开始换衣服,他的房间算是一室一厅,外面还有个小会客室。他抓了衣服就出去换上,换好了又回来,把行军床搬出来铺开。
行军床为了方便行军携带,很窄,睡起来肯定不会有这个宽大的炕舒服,炕还烧着火呢。
乔雪君看着他来来回回的动作,小声开口道:“领主,抱歉了,还占了你的床。”
赵闲:“不用抱歉。”
他把床铺好,又走过来,给炕添炭火,赵闲还有一些煤。
乔雪君看着那只桶里的黑漆煤块,又好奇:“赵领主,你的煤炭是在山里挖的吗?”
赵闲人多,挖个矿想来也不是很夸张。
赵闲:“没。在市里时搜的。”
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锐减,大半个城市都空了,活下来的是少数人,但资源却没来得及消耗。
他带着第一基地的人,把大半个城市的资源全部收集起来了。
赵闲添煤一点也没省着,把炕烧得旺旺的。
乔雪君又小声道:“谢谢赵领主。”
毕竟炕一直是她在用。
赵闲铺了行军床,一点享受不到这张炕的好处,她都替赵闲觉得不值。
于是她问道:“要不要一起上来睡?”
赵闲刚用铁钳夹了一块煤正要送进炕里,闻言手抖,咕噜噜一下,煤块落到地上,滚了两圈。
赵闲抬眼看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乔雪君:“反正……床大。”
赵闲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发现乔雪君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床大,哥们儿,来,一起享受。
赵闲:“……”
他无奈,叹了口气:“睡你的,不用管我。”
他添完了炕火,把煤桶放回去,自己去外间洗漱,他速度很快。
见他进屋来就走向行军床,乔雪君再次道:“赵领主,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睡吗。”
乔雪君向来都是帮助别人的时候多,很少会接受来自外界的帮助,都有些不太适应,浑身别扭,无法坦然接受。
赵闲坐到行军床上,朝着她看来,莞尔道:“乔老师,很少接受别人的好意?你是在不好意思?”
乔雪君被说中了,有些被戳穿的羞恼,睡直了,闭上眼睛:“没有。我就是谢谢你,你不睡就算了。”
赵闲:“我倒是想睡,我这身板要是挤着你压着你,你那伤就白养了。”
“所以,安生点吧,乔老师。别邀请我了。”
乔雪君:……
晚上熄了灯,乔雪君才又转头,朝着行军床那边看去。
赵闲点了一支蜡烛在桌上,蜡烛的火焰特意控制成小小一豆,照得不远,只是微微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
乔雪君在这样低低的光辉中看着行军床上躺着的赵闲。
他闲适放松地躺在床上,身上从胸口往下盖着一床军绿色的棉被,他的一条胳膊枕在脑袋底下。
行军床对他来说有点窄小,他过于高大,躺上上面会显得有些不够睡的委屈。
烛火摇晃,昏黄的光洒在赵闲的脸上,渲染出深浅不一的轮廓线,把他的五官衬托得更加深邃立体。
更清晰的,是赵闲下颌线上的一道细细浅疤,平时总戴着面罩,不然就是微微颔首的,那道疤看不清晰,现在赵闲躺在那里不动,就看得很明确了。
暖光之下,模模糊糊的,又有一种和平时不一样的亲近感。
平时看到的赵闲是有点凶的,一眼看去就感觉难以接近。
乔雪君想到,在大白鲨背上那天,赵闲的第一枚子弹就帮她处理了一只变异大虾,那只虾的钳子被打碎,但当时碎壳飞溅,划破了她的下巴,如果没记错,就是和赵闲差不多的这个位置。
等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是不是一个位置了。到时候不会完全愈合,看不到痕迹了吧?
“再看收费了,乔老师。”
赵闲忽然出声,睁开了眼睛。
烛火的光轻轻在赵闲的眼眸中闪了闪。
乔雪君立刻闭上眼睛装睡,连呼吸都屏住了。
装得好认真。
赵闲勾了勾唇:“好好休息,多睡觉,伤口愈合得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