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在狭窄逼仄的监室里来回踱步,霉味混着汗臭的空气令人作呕。
终于,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床铺,铁架床上堆满了破旧的球鞋、发霉的面包包装袋,还有几张泛黄的报纸,唯独不见被褥和生活用品的踪影。
“小子,叫什么名字?知道这的规矩吗?”
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从上层床铺一跃而下,金属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歪着脖子,耳钉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双臂交叉在胸前,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林天皱眉扫了眼青年,又看向斜倚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的亦云。
那道从左眼蜿蜒至右嘴角的疤痕,随着亦云幸灾乐祸的表情扭曲变形,林天瞬间明白,这是场蓄谋已久的下马威。
“真不好意思,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他声音平静,目光如炬,“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日用品还有被褥去哪了。”
“哟呵,口气不小!”
青年猛地逼近,刺鼻的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他用食指狠狠戳着林天的胸口,“老子正缺个夜壶,就用你的杯子凑合了!”
话音未落,又有四个身影从床铺阴影里钻出来,将林天团团围住。
“小四。”
黄旭慢条斯理地起身,军靴重重踩在地面,扬起一阵灰尘,“没听到小李说要好好‘照顾’这位兄弟?”
他故意咬重 “照顾” 二字,眼中闪过阴鸷的光。
林天一把推开面前的青年,金属镣铐撞出清脆声响。
他直视黄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亦云,我刚来,你最好跟我讲讲规矩。”
“臭小子,敢直呼云爷的名讳?”
被称作小四的青年跳出来,谄媚地看向亦云,又转头对林天恶语相向。
亦云打了个响指,指了指满是污渍的地面,阴森笑道:“第一条规矩,新人得拜码头 —— 从这钻过去。”
监室内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几个小弟吹着口哨,不断催促:“快钻啊,别当缩头乌龟!”
林天活动了下脖颈,骨节发出咔咔声响。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亦云,你这是在找死。就算炼狱站在这,我也能让他跪着求饶。”
亦云狞笑一声,率先挥拳袭来。
林天眼神一凛,后发先至,精准击中亦云手腕的麻筋。
不等对方反应,一记侧踢狠狠踹在他肩膀上,借力腾空,一记凌厉的后摆腿将小三抽翻在地。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监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剧烈的打斗而震颤。
八个对手在林天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
三分钟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众人,亦云捂着满嘴鲜血,两颗门牙掉落在地,浑浊的血水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林天一把揪住亦云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如同拎起一只小鸡:“记住,我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十次。数到十,把我的东西摆好!”
在林天冰冷的倒计时声中,亦云和小弟们哆哆嗦嗦地铺好被褥。
可仇恨的种子已然埋下,亦云悄悄摸出藏在被褥下的锯齿刀,与小四交换了个阴狠的眼神。
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在潮湿闷热的监室里悄然蔓延。
林天看似闭着眼睛假寐,实则全身肌肉紧绷,每一个毛孔都在感知着周遭的异动。
当小四的棉被突然袭来,亦云的锯齿刀寒光乍现时,他的双眼瞬间迸发出冷冽的杀意。
棉被被一脚踹飞的瞬间,林天如鬼魅般欺近小四,双手如同铁钳般锁住对方脑袋,只听 “咔吧” 一声脆响,小四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瘫倒在地。
亦云脸色骤变,转身想逃,却被林天一把掐住喉咙提了起来。
他的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踹,脸涨得发紫。
林天凑近他耳边,声音冰冷如霜:“想喊救命?可惜,你没机会了。”
随着手指骤然发力,亦云喉咙里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身体如同破布般瘫软下来。
林天一脚将小四的尸体踢到亦云身上,血腥味在监室内弥漫开来。
他眼神扫过剩下的小弟,目光如刀:“不想死,就老实点。下次敢犯,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一个瘦高个青年咽了咽口水,双腿发软地凑过来,声音发颤:“大,大哥!我们以后都跟您混!”
林天看着地上的锯齿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想跟我,就每人在他们尸体上捅一刀。这是投名状,也是你们的‘入场券’。”
监室内陷入死寂,几个小弟面面相觑,冷汗湿透了后背。
林天抱臂而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我来。”
染着栗色头发的青年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众人惊惶的注视中,大步迈向那把泛着寒光的锯刀。
金属握柄沁着冰凉,他攥紧的瞬间,仿佛握住了命运的咽喉。
走到亦云与小四扭曲的尸体旁,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刀刺入,闷响混着布料撕裂声在死寂的监室炸开。
“就当宰猪!”
他甩了甩溅血的刀刃,将刀狠狠抛向同伴,转身朝林天单膝跪地,“老大,我叫乐正枫!”
林天摩挲着下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乐正枫,这名字不错。”
他环视四周瑟瑟发抖的众人,镣铐碰撞声清脆如铃,“你们呢?想当我的对手,还是兄弟?”
余下青年对视一眼,如同惊弓之鸟般争抢着拿起锯刀。
林天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乐正枫的提醒,挑眉冷笑:“正羽的人听着,叫你们老大来见我 —— 不然,七十三号没你们容身之地!”
“新来的,别太狂!”
刺青青年从床铺上翻身而下,猛虎纹身随着肌肉颤动仿佛要择人而噬。
林天还未开口,乐正枫已如离弦之箭冲上前,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
锯刀破空声中,青年惨叫着瘫倒在地,鲜血在水泥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干得漂亮!”
林天鼓掌大笑,血腥味混着汗臭在空气中发酵。
此刻,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寂静,狱警持枪冲了进来,却见众人或躺或坐,仿佛眼前三具尸体只是幻觉。
“他们... 自相残杀。”
林天垂眸装出害怕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我... 我哪敢拉警报啊...”
乐正枫等人憋红了脸,强忍着笑意低头。
张区长赶来时,皮鞋碾过血泊发出 “嗤啦” 声响。
他蹲下身,指尖擦过尸体脖颈处青紫的勒痕,突然抬眼:“林天,跟我走。”
办公室内,檀香混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张区长转着钢笔,镜片后的目光如刀:“三小时解决亦云,倒是出乎我意料。”
林天往后一靠,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声响:“张区长,我要的是整个 A 监 —— 而您,不想当监狱长?”
钢笔猛地顿在桌面,张区长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你能给我什么保证?”
“等我坐上 A 监头把交椅,您就是监狱长。”
林天指尖敲打着桌面,“不过,我要带出几个‘死囚’—— 这对您来说,不是难事吧?”
窗外乌鸦长鸣,张区长凝视林天许久,终于伸出手:“成交。但事情办妥后,必须...”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