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阳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弄不好就要暴露他偷偷看过顾焱手机的事了。要么说还得是柳牧阳，这是一个谎话被当面拆穿都有本事给找补回来的主。稍稍镇定了下内心后，便不紧不慢地答道：“我不知道啊。我看过别人装修的现场，想到哥哥之前干过这个，所以就这么随口一说，原来哥哥以前还真的拿毛刷刷过墙啊？”
一本正经地胡诌，加上看着顾焱的一副真诚的眼神，居然让自己顺利过关。
“是刷过，那也是刚离开学校不久后的第一份工作。原本我学的是平面设计，但是刚毕业时老板让我们多了解现场，说现场的案例见的多了，能更好地帮助我们了解实际，同时也能促进设计水平的提升。我那时一听发现老板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便跟装修的工人们一起，前前后后差不多刷了大半年左右的墙。”顾焱说道。
“哦。”柳牧阳拉过顾焱的手，发现右手掌根部位果然有两处硬硬的茧子。
“那后来呢？”柳牧阳接着问道。
“后来回公司后才慢慢发现，原来不跑现场那么多也照样可以设计，而且设计的也并不差。”顾焱说完笑了起来，笑容中略带一丝尴尬。
柳牧阳刚想问他有没有后悔，只见顾焱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并不后悔，也没多怪我那个老板，虽然跑现场的时候又脏又累的。”
“那又是为什么？”柳牧阳继续问道。
“后来才知道，跑现场多了倒并不是坏事，至少了解了工人们整个装修的过程。哪里容易有问题，哪里容易出纰漏，哪里决不能出问题，和哪里容易有猫腻。体现在方案设计和给客户报价时，更能得心应手了。”顾焱心平气和地说道。
柳牧阳听完，顿时觉得自己不光是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哥哥，更像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宝贝。这宝贝初看着平平无奇，带在身边越久居然越发现珍贵和稀奇。“还有哪些隐藏技能是我不知道的？”柳牧阳在心底里暗想，恨不得一口气解锁这哥哥所有的隐藏天赋。
“不错不错，那后来怎么不继续做了呢？”柳牧阳问道。
“老板说他遇到事了。临走前跟我们说他被什么地头蛇威胁了，做不下去了，只能跑路了，让我们各寻前程。有关系有门道的早找到下家了，只有我是那个后知后觉的。从公司出来后，我倒是突感轻松，然后连着玩了好多天。当时在想，凭我这几年的经验随便找份类似的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实际却并不是那么回事。要么是工资太低，要么是条件苛刻，索性一生气就先没找了。但怕妈妈担心不敢跟她说，正焦虑和犹豫的时候，正巧接到一个前同事的电话，他说他能给介绍份好的工作，工作不累工资给的还高。”顾焱说道。
“然后就去酒吧当服务员了？”柳牧阳问道。
“是啊。”顾焱怅然若失地回答道。随即转头注视着柳牧阳接着说道：“不过刚开始我并不想去的。”
“哦？那又是为什么？”柳牧阳顿时又来了兴趣。
“听我那前同事说工作不累工资给的高，我当然很好奇，于是跟他通完电话想也没想，第二天一早就跟他一起去了，当时还面试了呢！”顾焱说道。
“应聘个酒吧服务生还面试？”柳牧阳笑着问道。
“总得了解一下基本信息，身体健康状态等等的吧。”顾焱说道。
“嗯，也是。哥哥你继续说。”柳牧阳不置可否地说道。
“然后我就面试去了。总体上倒是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平时的爱好，兴趣特长之类，当然了去酒吧工作自然问我会不会喝酒。”顾焱说道。
“那哥哥之前怎么回答？”柳牧阳问道。
“我担心他们别现场测试，只好实话实说了，顶多两瓶普通啤酒。”顾焱笑着说道。
“两瓶我觉得都说多了。现在看来哥哥顶多一瓶的量，也或许连一瓶都不到。”柳牧阳说完哈哈大笑。笑完接着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其中一个人对我说，没关系的，酒量嘛，可以慢慢练的。酒吧里工作最不缺的就是酒了。然后另一个人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让我感到很奇怪很不舒服，所以我当时就想直接走人。”顾焱说道。
看来是说到关键的地方了，柳牧阳瞪大了眼睛等着顾焱揭晓。
“那个人问，在酒吧当服务生，除了要把顾客服务好，还要灵活应对客户的一些特殊要求和服务。这个，你能做到吗？我当时听完就有点懵，然后就问那个人，客户都会有什么特殊要求和服务？那个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了句，放心，等上岗了自然有人给你们培训的。至于特殊要求和服务吗，可遇不可求，有时候服务一次可能抵得上你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工资。”
柳牧阳听了一半就基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假装不知情继续问道：“那哥哥当时怎么想？”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听他们这么一讲，这什么特殊的服务肯定没什么好事，然后我当时就想离开。面试的另一个人见我想走，急忙跟我解释说，小秦同志你别误会，我们这可是正经场所，他说的特殊服务是客户可能会让服务生陪着一起喝酒玩耍之类的，客户开心了，自然会多付钱还有给服务生额外的小费。”
“那哥哥信了？然后就答应当服务生了？”柳牧阳继续问道。
“没有。我说我要考虑考虑，然后就先离开了。”顾焱说道。
“那后来怎么又去了呢？”柳牧阳继续追问。
“我当时确实不想去的。但经不住我那同事的劝说，而且他跟我说他已经在那当了一段时间服务生了，而且还给我看了他的收入，确实比干装修这行来钱快的多了，普通人看到谁不羡慕啊？而且他跟我说酒吧里的服务生又不止一个，不想陪客户可以换别的服务生上，谁还能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不成？我当时这么一听觉得有点道理，而且当时也缺钱，还怕妈担心，于是又过了一天就跟我那个同事一起去当服务生去了。”顾焱悠悠地说道。
“那哥哥倒是厉害的很嘛，刚去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把酒水卖到第一，还顺带成了酒吧的门面。”柳牧阳说完，不禁啧啧地叹道。
顾焱知道柳牧阳在说反话，而且想借此再嘲讽他一把，索性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