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小小的风波,让江家众人对温寒烟的聪慧和豁达有了深刻的认识。
尽管她在小山村里长大,但骨子里依然有着江家人的气质和行事风格。
依着血浓于水的亲情,温寒烟迅速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叔叔和堂哥们对她关怀备至,婶婶和堂嫂们也都对她很好。
尤其是谢梨花,在听闻温寒烟千里救夫、奔赴战场杀敌的事迹后,既激动又佩服。
“什么?你还会用步枪?我连摸都没摸过呢!”
谢梨花出身于军人家族,从小就对刀枪之类的很感兴趣,当年要不是母亲阻拦,她早就参军上战场了。
温寒烟笑着说:“我听叶小星堂嫂讲,你的枪法在警队里可是最厉害的!”
听到这话,谢梨花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
“叶小星居然还会说我好话?我还以为她讨厌我呢!”
毕竟自从她嫁进江家,就瞧不上叶小星的一些做法,明里暗里没少对叶小星冷嘲热讽。
“我也问过叶小星堂嫂,她说事情要分开看,不能因为一点矛盾就故意败坏你的名声。她只是有点小心思,但人不坏。”
谢梨花神色有些复杂,过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故意刁难她,只是恨铁不成钢。她明明是个有尊严的人,却总是低声下气的,不光自己没面子,还让江家的妯娌们跟着丢脸!”
不过谢梨花也有自己的原则,她从不在背后说叶小星的坏话,就算要批评,也是当面直言,行事光明磊落。
甚至有好几次,外人议论叶小星的时候,她还站出来和那些人理论,维护叶小星的名声。
温寒烟心里明白谢梨花的为人。
能被江家认可成为一家人的女人,或许在某些方面有不足,但人品肯定没问题。
正说着,叶小星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两袋兰城有名的点心。
自从温寒烟回来后,叶小星就不再模仿温棠年轻时的穿着打扮。
她烫了个时尚的发型,穿着收腰的呢子大衣,脚蹬小高跟鞋,整个人焕然一新。
叶小星发现,当自己做回真正的自己后,丈夫对她格外亲昵。
尤其是烫完头发的那天晚上,丈夫回家看到她的眼神,满是喜欢。
结果当晚他们动静有点大,第二天婆婆还含蓄地提醒她注意身体。
“囡囡,这是咱们当地的酥油点心,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叶小星拿出一盒点心放在温寒烟面前,又把另一盒枣泥酥递给谢梨花。
“这是你喜欢的枣泥酥,你一会儿回单位的时候带上,加班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谢梨花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枣泥酥?”
她心里犯嘀咕,该不会是叶小星在暗中观察她,准备找机会报复吧?
“我知道江家每个人的喜好,一方面是想和大家搞好关系,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呀!”
叶小星笑着解释:
“家人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关心照顾!”
谢梨花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怪不得爷爷奶奶喜欢你,你这嘴可真甜!”
说完,妯娌俩相视一笑,之前的矛盾也随之化解。
“囡囡,我听说前线的战事快结束了!”
谢梨花吃着枣泥酥,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你有什么打算?”
温寒烟明白谢梨花说的“打算”是指她和路景的事。
回到兰城已经一个多月了,路景就像消失了一样,电话没有,连封信都没有。
虽然大家都没明说,但心里都为温寒烟着急。
温棠甚至埋怨丈夫,不该在南疆的时候说“江家不认路景这个女婿”之类的狠话。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结婚了,你难道真打算让他们离婚?”
听到妻子的抱怨,江天霄却显得很有信心:“哼,他要是没本事,离了又怎样?我江天霄的女儿还怕没人要?”
看到妻子又要动手,江天霄赶忙喊道:“你就算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女儿的眼光吗?”
确实,如果路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温寒烟又怎么会不顾危险去南疆救他呢?
他肯定有让温寒烟以命相护的理由。
和江家其他人的焦急不同,在路景“失联”的这一个多月里,温寒烟显得格外淡定。
狗蛋和小欣在江家的安排下,进了大院子弟学校读书。
爷爷和奶奶也放心地离开兰城,回小镇生活了。
温寒烟每天除了陪江家二老聊天喝茶,就是去逛街购物。
没办法,她手里的钱太多了,不花点都觉得浪费。
“等着呗!”
温寒烟吃着酥油点心,一脸满足:“不愧是叶小星嫂子买的点心,味道真不错!”
她不着急,可两位嫂嫂却急得不行。
“我听说路景那个后妈在京城给他找了门亲事,现在那个女人也在南疆的战地医院。你不在那儿,万一他们……”
叶小星担忧地说道:“毕竟见了面,总会有点感情的!”
温寒烟有些惊讶,她惊讶的不是这门婚事,因为她早就知道,甚至还见过那个绯闻对象韩梅梅。
她奇怪的是叶小星怎么也知道这件事。
“京城都传开了,说路景打完仗就要回京城和韩梅梅结婚,有人还去问路景的后妈,她也没否认!”
叶小星既着急又为温寒烟打抱不平:“陈家这是什么意思?路景都已经娶了你,他们还和韩家谈亲事,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谢梨花不屑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以为所有的名门望族都像江家这么正派?”
谢梨花想起自己的经历,当初她亲妈为了权势和利益,非要她嫁给京城一个权贵的儿子。
那个男人在外风流成性,听说私生子都有好几个了,可她亲妈却不在乎,还说这才是有本事的男人。
后来她嫁进江家,亲妈才老实了些。
在权势和利益面前,人伦道德根本不值一提。
温寒烟和郑香芝打过交道,深知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虽然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但可以肯定,郑香芝这么做是在自找麻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过几天,一个自称是路景二舅的人找上门来。
这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江家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还时不时往地板上吐痰,举止十分粗俗。
“这就是我们的意思!”
他趾高气扬地说道:
“虽说你们家也是军人世家,但兰城这么偏远,哪能和京城比?为了给你们留点面子,离婚的事,你们自己提!”
碰巧江天霄不在家,江家二老也去疗养院了。
听到这么无理的话,江裔琛气得站起来,就要动手揍人,温棠赶忙拦住儿子。
“据我所知,路景只有一个舅舅,叫薛怀川,你这个所谓的二舅,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男人听了,恼羞成怒:
“让你们自己提离婚,是给你们台阶下!要是等路景提出离婚休了你女儿,你们就等着被人笑话吧!”
“笑柄?什么笑柄?”
温寒烟站在楼梯口,看着眼前这张和郑香芝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明白这人的身份,肯定是郑香芝的弟弟郑耀祖。
“路景还在婚姻存续期间,你们就给他说亲,不管从哪儿说理,路家都不占理,我才是受害者!还有,路钟知道你们在京城搞的这些事吗?”
温寒烟目光犀利地看着郑耀祖。
“路景的舅舅我只认一个,那就是薛怀川,不认你!”
说完,温寒烟给江裔琛使了个眼色:
“大哥,麻烦你了!”
江裔琛立刻心领神会,摩拳擦掌地朝着郑耀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