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初一,嫁出去的女儿按照规矩会回娘家,卿离说过她会过来的,孙月娘让人在门口候着,人一到就通知她,快到午饭的时候,门房跑来说外面出事了,孙月娘心里一慌,急忙带人跑了出去。
孙月娘出来时,就看到在离宋府不远的地方,地上跪了一个女人,卿离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卫九扶着她,孙月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快步走到卿离面前,拉着她的手,卿离倒是一脸平静。
孙月娘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白衣素面,长得有几分姿色,现在泪眼朦胧,看起来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孙月娘问:“这是何人?发生了什么事?陆钦煜呢?”卿离说:“他有点事要处理,我先过来,他很快就到了,”
孙月娘低声问:“这个女人是谁,她要做什么?”卿离摇摇头,她确实不知,她们的马车快到宋府的时候,这个女人就突然冲出来 跪在地上不肯离开,问她话她也不答,只是哀哀哭泣,引得周围的人驻足,这是要把事闹大的意思吗?
孙月娘走过去,对那女子说:“姑娘,大过年的,在别人家门口哭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和我们进府说话,能帮的忙我们一定帮,”
谁知道那女子听了这话后,犹如一只受伤的兔子,瑟缩了着惊慌的说:“我不能和你们回府,不能,”她受惊的样子就像是如果跟他们进府了,就出不来了。
孙月娘有点来气了,她说:“姑娘这话说的,我们素不相识,你莫名其妙在我府前拦人痛哭,又不肯和我们进府,你到底意欲何为?你再不说明原由,我只能让人把你送官了。”
那女子似乎被吓到了,她低声说:“我今天是来求陆世子夫人的,”她看向卿离,周围的人眼光也看了过来,私底下议论开了,原来这位就是护国公世子夫人啊,大家闻到了八卦的气味,纷纷竖起耳朵认真听。
孙月娘直觉这个女人嘴里一定说不出好话来,她对卿离说:“卿离,你和卫九先进去,这里我来解决。”卿离点点头,举步欲走,但是那个女人再次拦住了她,她还想去拉卿离的衣裙,卫九拉着卿离轻巧的避开了她的手。
孙月娘现在是真有点生气了,正想命人把她拿下,那个女人却开始大声说:“请世子夫人发发慈悲,让陆世子收了民女吧!民女不求名分,只要能够伺候在陆世子左右就可以了,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孙月娘被气得火冒三丈,她焦急的看着卿离,现在的卿离离预产期只有十多天了,绝对不能受刺激。
而那女子继续说:“我仰慕世子已久,早就发誓非他不嫁,没想到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成亲了,现在我别无所求,只求世子夫人给我一个容身之所,”说罢,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来响头。
她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引得周围的人浮想联翩,大家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孙月娘紧张的对卿离说:“卿离,你别激动,这一定是假的,陆钦煜不是那样的人。”
卿离面无表情,她对那个女人说:“这些话你应该去找陆世子说,去国公府闹,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愿意纳你入府我也没话可说,你跑来拦着我的路有什么用?我又没法纳了你,”
这话一出,周围笑声一片,大家说“世子夫人言之有理,你确实求错人了。”说完,卿离不想再和她纠缠,举步朝宋府走去。
那个女人还想拦,这次卫九可没留情,直接一脚把她踹翻在地,扶着卿离进了府,那个女人还在后面大叫:“夫人,您不能那么狠心啊!没有陆世子我就活不下去了,求求您,求求您了,”
孙月娘对着那名女子说:“你非他不嫁,那他是否也承诺过非你不娶?应该没有吧!”那女子呆了一下,似乎被孙月娘的话给问傻了。
孙月娘接着说:“陆世子盖世英雄,吸引了小娘子的注意这很正常,谁不仰慕这样的年轻才俊呢?如果每一个仰慕他的人都跑来说要嫁给他,那就算护国公府再大也装不下,”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那个女人大叫:“不,不是我一厢情愿,陆世子对我也有情,我手上有陆世子给的定情信物,”听到这话,人群再次安静,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女人。
卿离的脚步顿住了,那女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发钗,递给孙月娘说:“这个发钗上刻着陆字,就是护国公府特有的,做不得假,夫人可以去查,”
孙月娘说:“发钗是真的又怎样?护国公府那么多人,也许哪天这个发钗被主子赏给了下人,被有心人收藏也是有可能的,
你如果真的和陆世子有过牵扯,你该找的人是他,为什么你会找上宋府?你又是如何得知今日世子夫人要回宋府?”
孙月娘越说声音越大,她想让卿离明白,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个女人是有预谋的,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卿离受了刺激。
那个女人说:“我也是没有活路了才出此下策的,我今天只是想碰碰运气,等在宋府门口,上天垂怜,终于让我等到世子夫人了,”
说完,她跪着往卿离的方向挪动,哀声说:“我今天豁出去了,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只求夫人给我一个容身之处,如果夫人不答应,那么,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求夫人发发善心,就收了我吧,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说完又开始磕头。
周围的观众看她这个样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有人开口说:“不行就纳了她吧,这姑娘看着很可怜,”周围有人附和,“纳了他吧,堂堂护国公世子,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早晚的事,”
孙月娘担心的看着卿离,这件事不难解决,但是最怕的是卿离受到影响,心绪波动之下如果早产就危险了,子安和子龙此时不在家,子姝和子惠听到动静已经出来了,她们分别搀扶住了卿离,顾飞雪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照她的想法直接把人抓起来慢慢审问得了。
孙月娘也想尽快平息此事,可是现在那么多人围观,强行把人带入府里很不妥,这时候,一个人打马而来,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来人正是陆钦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