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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展开双臂。

七章七旒的玄色冕服披上身,尺寸分毫不差。

对面,朱允炆正费力地将脑袋塞进宽大的九章九旒冕冠。

弹幕瞬间刷爆:

【冕服对照组】七章合身VS九章晃荡!视觉暴击!(打赏金瓜子x100)

【嫡子归位】这才是常氏血脉该有的气度!(打赏金砖x10虚拟)

礼部左侍郎潘善应清了清嗓子:

“殿下请看,此乃迎候齐王仪注…”

朱允熥抬手,指尖点向舆图:

“敢问潘侍郎,此礼,是家礼,还是国礼?”

文华偏殿,阴冷如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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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冕服加身,锋芒初露

文华殿偏殿,空旷而肃杀。初春的寒意并未被厚重的殿墙阻隔,反而在空旷中凝聚,渗入骨髓。没有阳光透入,只有几盏巨大的宫灯在殿角燃烧,投下摇曳昏黄的光,将殿中几人的身影拉得细长而扭曲。

朱允熥静静站立。两名内侍小心翼翼地将一件崭新、散发着淡淡樟木和丝织品特有气味的冕服,披上他的肩头。玄色为底,庄重深沉。

七章纹饰——山、龙、华虫、火、宗彝、藻、粉米,以五彩丝线精心绣制,在幽暗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华光。七道白玉珠串成的旒冕,垂落额前,轻轻晃动,发出细微而清脆的碰撞声。

这身郡王规制的冕服,竟与他挺拔如青松的身姿异常贴合,肩宽腰窄,衬得他虽面色犹带病后苍白,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不容轻侮的凛然气度。

【冕服觉醒!】七章七旒!这才是元妃嫡子的气象!(打赏锦囊x20)

【尺寸玄机】新制合身!工部谁督办的?暗藏站队啊!(打赏金瓜子x50)

【气场全开】病弱褪去,锋芒毕露!殿下准备好了!(打赏金砖x20虚拟)(朱允熥感受着冕服的重量:今日,我非棋子。)

与之形成刺眼对比的,是几步之外的朱允炆。他同样在侍弄冕服,但那身象征皇太孙(或更高?)规制的九章九旒冕服,却显得异常宽大。

尤其是那顶九旒冕冠,沉沉地压在他稍显单薄的肩膀上,冕板下缘几乎要盖住眉毛,几道玉旒纠缠在一起,内侍正手忙脚乱地整理。

朱允炆努力挺直背脊,试图撑起这过于沉重的象征,但那份刻意和勉强,在幽暗光线下无所遁形。

【九章之累】冕冠都戴不稳!德不配位!(打赏银叶子x30)

【旧服疑云】这尺寸不对!是旧衣?还是故意做大?(打赏金瓜子x40)

【允炆不适】看他那脖子,快被压断了!(打赏眼泪x99虚拟)(朱允熥目光扫过:这衣服,你穿不起。)

礼部左侍郎潘善应,身着绛红色四品官袍,站在殿中临时铺设的巨大舆图(礼仪动线图)旁,额角在幽冷的殿内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显得平稳权威:“两位殿下,时辰紧迫,下官便按陛下与太子殿下钦定之仪注,为殿下们详述三日后文华正殿迎候齐王殿下之礼仪规程,烦请二位殿下先行预演…”

他的目光在朱允熥那沉静如水的面容上飞快掠过,心头莫名一紧,赶紧指向舆图上文华殿丹墀下的两个标记点:“依制,太子殿下居中,面南迎候。二位殿下则侍立于太子殿下身后左右。允炆殿下身为…”他话未说完。

“敢问潘侍郎。”

一个平静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骤然响起,打断了潘善应的陈述。

朱允熥上前一步,玄色冕服的下摆纹丝不动。他并未看舆图,目光如炬,直直射向潘善应,伸出一根手指,精准地点在舆图上标示着整个文华殿区域的位置。

“此礼,”他的声音不高,却在空旷寂静的偏殿里激起清晰回响,“是家礼,还是国礼?”

【第一问!】来了!直指核心!(打赏金砖x5虚拟)

【定性之问】家礼可含糊,国礼无小事!潘侍郎接招!(打赏金瓜子x100)

【政治敏感度】允炆还在理旒珠,允熥已开大了!(打赏锦囊x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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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血统之诘与不公之问

潘善应猝不及防,被这单刀直入、直指根本的问题问得一窒!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自镇定,躬身回答:“回殿下,齐王殿下奉诏回京述职,于文华殿陛见天子,太子殿下率皇孙迎候…此乃,国礼也!家国一体,然礼不可废,当以国礼为重!”他试图用“家国一体”模糊,但“国礼”二字已无可回避。

“哦?国礼。”朱允熥微微颔首,仿佛只是确认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他向前又踏了一小步,距离潘善应更近。冕旒的玉珠在他额前轻轻晃动,遮挡不住那双眸子里射出的、洞穿人心的锐利光芒。

“既是国礼,礼法森严,一丝不苟。”朱允熥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么,敢问潘侍郎,依我大明礼法、依《皇明祖训》…”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潘善应的心头:

“我,朱允熥,是何人之子?生母何人?”

【第二问!诛心!】血统之问!逼你亲口认证!(打赏银叶子x100)

【致命暴击】潘善应汗流浃背了吧!(打赏金瓜子x200)

【法理根基】元妃嫡子的身份,必须官方背书!(打赏金砖x30虚拟)(朱允熥目光如刀:说!)

“殿…殿下!”潘善应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惊恐!他感觉后背的官袍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是要他亲口在两位皇孙面前,当着这庄严肃穆的冕服,为朱允熥的“元妃嫡子”身份盖棺定论!他眼神慌乱地扫过一旁同样被这问题惊住、正茫然看过来的朱允炆,又飞快垂下,额头上的汗珠汇聚成大滴,沿着鬓角滚落。

“殿下…殿下乃…乃东宫元妃常氏…所出嫡子!”他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他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任何人的眼睛。

“元妃嫡子…”朱允熥轻轻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这四个字的分量。随即,他猛地抬手指向舆图上那代表自己位置的标记点——位于朱标身后,居右的那个点!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响彻阴冷的偏殿:

“那么!潘侍郎!既为国礼!我为东宫元妃所出之嫡子!为何在此国礼之中,位列太子殿下身后——居右?!”

【第三问!绝杀!】图穷匕见!直指排序不公!(打赏金瓜子x500)

【并嫡死穴】左尊右卑!元妃嫡子为何居右?!礼法何在?!(打赏锦囊x50)

【潘善应崩溃】完了!礼部最大的脓包被戳破了!(打赏金砖x100虚拟)

“噗通!”

一声沉闷的巨响!

礼部左侍郎潘善应,这位四品大员,竟在朱允熥这最后一问的雷霆重压之下,双膝一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力道之大,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他整个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颤抖,匍匐在地,额头死死贴着地面,官帽歪斜,声音带着彻底的崩溃和绝望的哭腔:

“殿下…殿下恕罪!下官…下官…下官…”他除了重复“下官”,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之词。因为任何解释,都是对大明礼法自相矛盾的赤裸裸揭露!都是引火烧身!

【制度性溃败!】跪了!真跪了!额头贴地!(打赏银叶子x200)

【闭口不言】认怂了!礼部集体失语!(打赏金瓜子x300)

【官僚本色】死局面前,装死是唯一选择!(打赏锦囊x30)(朱允熥俯视匍匐身影:这脓疮,终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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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无声的裁决

整个偏殿,死寂如墓。只有潘善应压抑的、如同濒死般的粗重喘息和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朱允炆完全呆立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茫然。他看着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潘善应,又看看一身冕服、渊渟岳峙、目光冰冷的朱允熥,再低头看看舆图上那两个简单的标记点。

这…这有什么难懂的?位置不是定好了吗?潘侍郎为何如此?三弟为何如此动怒?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理解刚才那三问背后的腥风血雨,那直指帝国继承法理核心的致命杀机。他甚至觉得朱允熥有些…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允炆:我是谁我在哪?】全程懵逼!政治觉悟为负!(打赏银叶子x50)

【降维打击】允熥在第五层,允炆还在第一层!(打赏金瓜子x100)

【嫡长子的天真】他真以为位置是按年龄排的?(打赏锦囊x5)(朱允熥余光瞥见朱允炆的茫然:呵…)

这场以庄严冕服和朝服为背景的礼仪彩排,此刻变成了一场对荒诞制度内核的公开处刑现场。阴冷的空气仿佛凝固,宫灯的光晕在潘善应匍匐的背脊和朱允熥冰冷的冕旒上跳动,更添肃杀。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如同长了翅膀,飞进了乾清宫。

仅仅不到十二个时辰。

一份关于文华殿迎候齐王最终礼仪规程的朱批谕旨,被快马送到了礼部。

上面只有一行清晰冷硬的朱砂御笔:

“仪注悉照前议。允炆左,允熥右。钦此。”

批复之快,超乎寻常。

没有解释,没有申斥,甚至…没有对那场彩排练惊魂的只言片语。

只有冰冷的维持原判。

【老朱定音!】24小时火速批复!快得反常!(打赏金砖x50虚拟)

【倾向性明显】“悉照前议”!陛下站队允炆!(打赏金瓜子x500)

【沉默的纵容】无视允熥质问,就是最大的态度!(打赏锦囊x100)

【挑战失败?】殿下,您这刀…捅到铁板了?(打赏银叶子x100)

朱允熥立于窗前,看着宫人捧走那份抄录的谕旨。

指尖冰凉。

冬日的文华殿,没有阳光。

朱元璋用最冰冷的沉默和最快速的回执,给了他最明确的答案。

挑战?

才刚刚开始。

他拢了拢身上那件象征嫡子身份、却依旧让他站在“右”位的七章冕服,玄色衣袖下,拳头悄然握紧。

这“右”位,他站定了。

但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知道,站在哪里,从来不是由位置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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