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被何忠良说得烦躁不已,直接撕破了面皮。
何忠良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果然这个贱人也是鬼子的耳目,自己几番试探,彻底揭穿了她的鬼面具。
要不是刚刚杀了小林和井上,自己今晚就能亲手送她上路。
不过还是不要过分激怒山本隆一吧,现在他拿不到小林和井上被杀的把柄,但要是马上再干掉张小姐,就等于是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一样。
臭婆娘!你且等上几天,有你好瞧的!
何忠良转身要走,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是谁惹恼了密斯张?我还从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咦?”
一个年轻女人从旁边走过来,乍一见到何忠良,神情一怔,忍不住咦了一声。
何忠良看清来人,不由得也是一怔。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这下可是老鼠掉马桶,坏了事了!
原来这个款款走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忠良在济南和青岛都见过一面的女鬼子,老鬼子雨宫巽的养女,铃木晴子,华国名字叫林慕青。
在济南时何忠良化名韩仲昆,和她打过一番交道,当时大家都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最初见面的时候倒还温馨,所以分开时都没动杀心。
第二次是在青岛,何忠良化名梁成,与铃木晴子和日谍岛津渚一起吃过饭。
现在这是第三次了,何忠良是第三个身份,第三张脸,但铃木晴子还是那个铃木晴子,所以何忠良见到她也免不了愣了一下,不过立刻恢复正常。
铃木晴子却是仔仔细细看了他好一会儿,问道:“密斯张,这位先生很眼熟,你们认识?他叫什么?”
张小姐翻了个白眼:“这位是佟先生,满洲贵胄,侯爵之后。”
说罢她也不回头,直接回办公室了。
铃木晴子上下打量一番,虽然没认出何忠良来,但是因为身高,举止见过两次,禁不住就对何忠良有熟悉、亲近的感觉。
她伸出手道:“佟先生嘛?我叫铃木晴子,是贵刊的作者,请问佟先生大名。”
何忠良伸手和她相握:“我叫佟毓良,上月刚来的编辑。”
铃木晴子道:“佟毓良?你有姓韩或者姓梁的亲戚嘛?”
何忠良一听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却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摇头道:“没有。”
说完他便绕开她离开。
铃木晴子在后面怔怔望着他的背影,觉得非常奇怪。
密斯张虽然不能算丑,但也绝对算不上有多漂亮,这个佟毓良高大帅气,难道竟然爱上了密斯张,被她当面呵斥也不生气?
何忠良心中想的是,冤家路窄。山东是装不下这位铃木大小姐了?居然让她又来到了新京。
如果接触多了,害怕会被她当面认出来,但愿她来这里只是偶然,马上就会离开。
可惜他想差了,铃木晴子的父亲就是在这里服役,她的童年、少年时代,就是这里长大,所以这次回来算是回到第二故乡,轻易不会再走了。
何忠良回到办公室,见桌上已经放好了当天的各种报纸。
他从事的是文化工作,每天新京的各种报刊杂志,是管够的浏览。应该说,是整个伪满洲国的各种报刊杂志,只要出新了,他都能看到。
何忠良把这周的新京日报和新京晚报都排列起来,在广告栏,居然用密语连成了一句话,是老梁给他的回复,我本周周末到新京,面谈金事。
原来他获得的一吨黄金,若是在民国初期,也不过二十吨白银左右。
但若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那就大概是四十吨左右。
而到了现在,黄金兑换白银比例,已经达到惊人的六十倍,换成银元,简直难以想象。
所以老梁决定亲自来新京一趟,因为运输不易,就打算在本地直接找国外大银行,一笔一笔存进去,到上海取出来,开一家银行都绰绰有余。
有多少大银行的黄金储备,也没有一吨之多。
对于赚钱这件事,何忠良完全放手,只不过这一吨黄金来自于东北,他希望老梁也要把资金尽可能多的留在东北。
因为价值太大,老梁要把德旺、大勇、冯英等人都带过来压阵,别动队在东北汇合,何忠良胆气倍增,只觉得就算面对鬼子一个师团,也敢与其一战。
这天晚上,何忠良写了一封信送去“三味斋”,告诉张掌柜他们,他给抗联义勇军战士们准备了一批药品,一笔资金,和一车武器弹药,让他们把消息送出去,三天后在东山山脚下交货。
如果可能的话,再引一批特务过去,打个伏击,到时候他人在城内,坐山观虎斗,既能看个热闹,还能在山本隆一面前洗却自己的嫌疑。
张掌柜接到情报,不敢怠慢,第二天就把消息送了出去。
何忠良也开始了准备行动。
这次他的目标是鬼子在新京的军用医院,相当于师团级别的医院。
因为规模大,晚上是照样开放的,当然,守卫级别也高,随时都有两个分队的鬼子站岗放哨,来回巡逻。
“内科!我肚子疼。”晚上九点,一个身材高大的鬼子中尉来挂号,那身中尉军装有些小,穿起来抓襟见肘的,不过他弯着腰,佝偻着身子,看着就没那么醒目了。
挂号医生本来有点怀疑,不过听到那熟悉的大阪乡音,立刻把怀疑改成了同情。
“二楼!梅川医生应该还在,快去。”
“哈依,多谢了。”
这位肚子疼的中尉,自然就是何忠良了,他试遍了空间存的十几套鬼子军装,都不合身,只好装成肚子疼,用弯腰驼背来掩饰。
二楼内科,果然一个医生还在值班,不过毕竟很晚了,楼上楼下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医生!肚子疼,给我开两针吗啡……”
“八嘎!”梅川医生是京都人,对大阪口音就没那么同情了,仗着自己是上尉军医,斥责道,“吗啡是一级战备物资,你肚子疼就想打吗啡,还要两针……八格牙路!”
“八格你妈牙路!”何忠良四顾无人,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