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官操控飞剑的法门,当然并非是御剑。
而是以劲御线,以线御剑。
她的皓腕上,牵系着一根银色的丝线。
肉眼几乎不可察。
她掌握了一套驾驭丝线的劲力法门,可以无声无息之间,将劲力作用于丝线之上,通过丝线来操控双剑。
因为那特制的银色丝线肉眼不可见。
所以当她施展劲力,通过驾驭丝线来控制飞剑时,就真的好像是在御剑一样。
这原本是她武道最核心的秘密之一。
如今却是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李七玄。
李七玄嘿嘿一笑,当即表示愿意学。
女武官还就真的教了起来。
这种技法,名为【控星术】。
是照夜司武库之中收集的一项古老传承。
原本也未见得有多出彩。
并没有多少人修炼。
但在女武官的手中,却是大放异彩。
成为了她招牌手段之一。
后来很多人见到【控星术】之术如此强横,反而纷纷去学。
可相同的功法,在他们的手中,连女武官十分之一的威力都不够,最终又都纷纷放弃。
女武官教得很认真。
李七玄也学得很认真。
只不过这一次,李七玄并没有动用龙鳞去学。
毕竟是女武官教的武功,他想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学会掌握。
这一次,他不想开挂了。
于是……
李七玄学了半天,没有掌握多少。
只好一遍遍反复询问求解。
女武官看了他好几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犹如初晨绽放的牡丹,带着晨露,清新娇嫩,美丽惊人。
这少年的武道天赋惊人,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任何武功,一看就会,偏偏这一门只能算是复杂但却不算是特别高深的控剑秘术,却怎么也学不会……
不就是想要和她多接触嘛。
于是,两人一个愿教,一个苦学。
过了许久。
才来到了伏虎山外黑水村。
女武官看了看天色,心里算计了一下,终究还是收起了儿女情长。
“我得回照夜司复命了。”
女武官将手腕上的银色透明丝线接下,缠到李七玄的左腕。
这丝线是她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控星】之术,耗费无数心血,也耗费许多时间,才收集足够的材料,请天工阁一位隐世不出的长老打造而成。
此时都解下,缠在了李七玄的手腕上。
李七玄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绝美无双的女武官,仿佛是前世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喜欢给男朋友的手腕上套个发带般,给自己系上丝线,心里也是美滋滋。
“这丝线想来极为珍贵,你都给我了,你用什么?”
看到女武官将自己皓腕的丝线都解了下来,李七玄连忙阻止,道:“给我一小截吧,心意到了就行。”
他可不愿意,女武官为了自己,降低了战斗力。
毕竟常年与妖鬼战斗,游走在生死之间。
战力突降,会让她陷入危险。
女武官却是不顾他的阻止,将所有的丝线,全部都缠到了李七玄的手腕上。
然后才笑吟吟地张开自己的手掌。
修长纤细的白嫩手指微微跃动。
却见有丝丝缕缕的冰丝,从她的之间蔓延出来,灵动轻盈,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可长可短,无比玄妙。
“我在【雪神王】古墓中,也有机缘,可将劲力化作有形冰丝,以后以此冰丝御剑,威力更加,效果更加,对手也更难以防备……所以这套【灵犀】丝线,就送给你吧。”
女武官面含笑意地道。
她这有形冰丝劲力,正是在【三生姻缘井】边,为了救李七玄,以己身体温融化坚冰,最后一缕金色井水入体,才得到的神通。
女武官曾对【三生因缘井】有一些了解,知道被井水封冻之人,需得异性以己身温度才可溶解坚冰救人,但却不知道,原来融化了坚冰之后,自己也可以得到一份机缘。
在出古墓的路上,她仔细揣摩,已经将这一门劲力,掌握得炉火纯青。
若说武道天赋,我也并不比你差多少呢。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忍不住翘起弧度。
“这丝线名为【灵犀】?”
李七玄想到了什么。
女武官点点头:“嗯,是我自己起的名字。”
李七玄微微一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女武官身形猛然一僵。
她如剪水般美丽明媚的眸子里,顿时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以前只知道李七玄的武道天赋惊人。
没想到此时突然间吟出这句诗,勾勒出的画面和意境,与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竟是如此契合,直接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以前哪怕是面对再强大可怕的鬼物,她的心跳,都没有刚才那一个瞬间跳的剧烈。
这个小家伙。
女武官的眼神,温柔得好似是深秋的泉水。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七玄。
然后转身离开。
李七玄看着女武官的背影,大声地道:“什么时候再见?”
女武官头也不回,身形加速。
“想见的时候,就能见面。”
清冷犹如大小圆润的冰珠在玉盘之中滚动碰撞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和以前相比,这声音之中,带了一丝唯独有心人才能捕捉到的温暖。
李七玄看着女武官消失的方向,驻足良久。
“别看了。”
苟爷凑过来,道:“人都走远了。”
李七玄看了他一眼,将怀中的三块老树皮掏出来,道:“这门【十殿阎罗往生经】,算不算是顶级的炼鬼之术,六姐能不能修炼?”
苟爷拿过来,随便看了几眼,道:“不错,孽宋时代最顶级的炼鬼秘术,没有比它更加完美契合死丫头的功法了,给她练。”
李七玄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来传授于她?”
六姐智力不足,如果照着经文练,肯定会练得乱七八糟。
需得有人为她研磨经书,将里面的内容揉碎了,讲解给她听,并且在一边辅助,六姐才能练成。
谁知道苟爷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我不看,对于老夫这种立志成为一名伟大祭医的绝世天才来说,这种歪门邪道的经文,多看一眼都折寿哦。”
“真的不看?”
“那还有假,这种经文太过亵渎,狗都不看……”
“哦。”
李七玄淡淡的道:“我找到了【雪神王】古墓的主墓室,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藏书馆,本来还想要带你去,既然这样,那就……”
“看,狗不看我看。”
苟爷突然话锋一转,急切地道:“谁让我是苟爷呢,嘿嘿,看的就是这种离经叛道的孽宋经文,我不但要看,还要一边看一边琢磨批判,把它挖通磨透了,再传授给死丫头。”
李七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老东西,真的苟。
“对了,你在外面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到过关于林逸风总镖头的消息?”李七玄转问正事。
苟爷点了点头,道:“听说了,据说在十日之前,他孤身一人从古墓中走了出来,很奇怪,不知道为何,太平道并未拦截他,竟是放他离开了。”
李七玄一怔。
“那林总镖头,现在去了哪里?”
“应该是返回听雪城了,我还听人说,这位林总镖头变了,身上带着不详,有些可怕……你要去找他吗?”
“去,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