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周念川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周建设夫妇已经快成人干了。
周念川跟他哥败家的方式截然不同。
当年的周川吃喝玩乐,然后给女人花钱,要么就是打架斗殴赔钱,还赌博。
但周念川不是这样的。
他最喜欢谈恋爱。
年少时候的经历,导致他性向不明。
他倒也不是同性恋,他就是男女都行。
大了之后,他好像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但是呢,他是个恋爱脑,纯恋爱脑。
他为别人付出是不计代价的。
就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你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能骗他的钱。
他没钱了,就去压榨父母,父母不给他就跟父母闹。
长大之后倒是不砸东西了,但是要拿捏自己的父母,他有一万种方式。
怎么办呢?周建设夫妇本来就是这种溺爱孩子的人。
他们又不能狠心跟这个儿子断绝关系。
所以只能这么日复一日的折磨彼此。
这种性向不明男女都可的人,想也知道,不可能找着什么正经的对象。
人家要么冲着他的脸来的,要么冲着他的钱来的。
真有那不知内情的奔着他这个人来,没多久也就发现他这个人真是空空如也。
要知识没知识,要文化没文化,要钱也没多少钱。只有一副皮囊,看久了不也就那样?
所以这一混就混到了三十多。
等他三十多,他妈都快奔八十了。
周建设去世都十来年了。
因为之前都是干个体的,所以也不存在有什么退休金。
又加上周建设夫妇之前不相信社保,所以他们早就没了进项。
唯独能用的就是早期的时候买过一些保险,再就是存的钱。
然而,坐吃山空这个事对于什么岁数的人来说都是危险的。
这些年,家里只顾往外掏钱,哪里还有什么钱给儿子败呢?
所以郝佳梅去世的时候,葬礼都没办。
当亲妈也去了,落在他手里的,就剩下一套小房子和一点点存款。
但说来也是奇了。
这个混世魔王混到了三十多岁,半辈子没靠谱过一天。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废物。
很多人都预测过他的下场。
等他爹妈一死,那点家产败火完了他指不定是要去要饭呢。
可是后来人们惊讶的发现,当周建设两口子全都去世后,周念川居然变了。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洗心革面,竟然安安稳稳的找了一份工作。
虽然挣得少,但是好像再也不想去那种场合了。
等他四十岁的时候,又开起了小店。
生意算不上特别好,但是也可以维持生计,比上班的人过的还轻松一些。
而且他还真就找着了一个跟他一起过日子的对象。
将来怎么样真的不好说,但是四十岁的周念川好像真的活明白了。
叶静的父母去世也已经很多年了。
他们失去了女儿,但是还有亲友,丧事倒也办的不难看。
周川和叶静那个小女儿当年被送出去之后,倒是放在了一个不错的人家。
那家人后来也没有小孩,只有这一个小女儿。
流言蜚语太多,人家带着小孩去了南方。
后来等周建设夫妇出事后,有人又翻出了这事,那夫妻俩烦不胜烦。正好那年这夫妻俩的男的有一个工作机会,要去冰岛。索性带着妻子和女儿一起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那孩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
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知道过去的事,一家人可以安心的生活。
小女孩的命运并没有变得如何坦途,或者如何富贵。
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孩。
一样要经历人生的酸甜苦辣。
只是平凡就不好吗?
比起她的亲生母亲叶静为一时的虚荣迷失,又没能坚决的与那人渣断开,最终枉送了性命。
平凡可太好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知道周建设家请到了黄粱的香然后是这样的结果。
也许也会有人知道吧。
那样的话,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或许会有一部分刹住自己那不该生出的野心?
但是没有用。
世人勘不破生死,也看不透人心。
他们总是各有所求,总是有诸多的想法。
所以黄粱的香依然让人趋之若鹜。
哪怕定价再高,都有人千里迢迢的来求。
时间拉回到现在,黄粱的年过得非常开心。
有柳生和阿严,还有小鬼这三个孩子在,就不可能不热闹。
是的,基本上大家都会把柳生当小孩。虽然他不小了,但是他还是像个好奇宝宝。
既然要过年,南无一早准备了红包,柳生和阿严都拿到手了。
至于小鬼嘛,他的红包那就是一根香。
但他跟大家混熟了之后,觉得平时也一根香,过年还是一根香,就有点不开心。
撅着小嘴往南无腿上爬。
南无挑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碧青色的果子塞给了小鬼。
小鬼就眉开眼笑的开始啃。
那果子看起来软软的,又像是果冻,好像又比果冻稍微硬一点。
别人都闻不到是什么味道,只有小鬼一小口一小口吃的非常开心。
又开心又专注,坐在那里显得非常可爱。
柳生看他太可爱了,就过来捏捏小脸。
然后小鬼就大大方方的把手里的果子要往柳生的脸上怼。
柳生当然不会跟小孩子抢吃的,摸摸他的头走开了。
毕方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个金黄色的小果子,一个塞给了柳生,一个塞给了阿严。
“哎呀,毕方偏心了哟~我什么都没看懂哦~”然后就一把抱住了金狮的腰,拉着金狮上楼去了。
毕方非常的无语,摇了摇头,干自己的事去了。
黄粱过年热闹归热闹,但是并没有什么祭祖祭神的仪式。
大家凑一起吃吃喝喝,开开心心。
柳湛回家去了。
不过他一早就说了,年初二就会回来。
是的,他现在已经把来黄粱说成回来了。
大家对他还是很欢迎的。
大家也不去哪里拜年,年夜饭为图方便,煮了一大锅火锅。
一群人喝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佳酿。
到最后,南无和金狮还是清醒的,其他人都醉了。
这悠长的岁月,又过去了一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