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并施。
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御人手段。
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是恩。
揍人的时候揍得足够狠,是威。
这帮愣头青从此之后,便被陈彦治的服服帖帖,再也没产生过任何想要找陈彦麻烦的想法。
而且陈彦也并没有暴露自己其实很能打的事实。
之所以能暴揍谢毅,完全就是运气好而已。
因为在那帮愣头青的眼里,原本一直都是谢毅在压着陈彦暴揍,而陈彦就连想要招架都十分勉强的局面。
但是,突然谢毅脚下一个没站稳,让陈彦讨到了便宜,拿着手中的棍子毫无章法的一顿瞎挥,颇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
谢毅认为,他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再跟陈彦打上十次,他能赢上十次。
但是他不敢。
只要他回想起陈彦当初冲着自己的脑门毫不留手的那一棍,谢毅就忍不住感到背后发凉。
更何况,燕沉这个人还算是不错,是个可交之人……
谢毅如此心里想着。
……
两天后,邢府的正门之外。
这还是陈彦第一次走出邢府的大门,站到这云阳城中。
和当初他在府内听闻了解的信息一样,这座城池的规模很大,并且相当繁华。
甚至要比泰云城都要更为繁华。
要知道,泰云城可是青鹊国的西域首府,是云王秦明的地盘儿。
而这云阳城,就只是锦安国境内一处颇具规模的普通城池而已。
在两国之内的定位完全不同。
“燕沉!”
一位少年从邢府的大门中走出,脸上洋溢着笑容,如此朝着陈彦的方向叫道。
“少爷。”
陈彦抱拳道。
来者正是邢家三房出身的邢子墨。
他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彦身上的衣着。
因为今天邢子墨要带着陈彦一起去见段家的少爷,所以特意嘱咐管家给陈彦弄了身面料上好的衣服。
最后,邢子墨的目光锁定在陈彦的脸上,盯了一会儿,随后脸上绽开笑容,抬手一掌拍在陈彦的肩膀上:
“他妈的,你小子长得可还真够俊的,要是我有你这张脸,云阳城里就没我邢子墨拿不下的娘们儿!”
面对邢子墨的夸奖,陈彦只是笑了笑。
自己长得很俊朗的这件事,陈彦自然不用别人说,他自己是很清楚的。
更况且,虽说他当前虽然还没有恢复修为,但却仍然保持着那种淡泊的修仙者气质。
与修仙世家,散修,又或者是那些二三流的门派出身的修仙者不同。
陈彦身上所具备的,是真正出身于顶尖修仙宗门的修仙者气质。
“走,去江鹤楼!”
邢子墨说着,随后便迈开了步子。
陈彦跟在他的身后。
当他也迈出脚步时,陈彦突然感到自己的左大腿后侧略有些不适。
这是最近这两天,他在武场上与人对练时,因为藏拙而不小心弄出来的瘀伤。
事实上,陈彦伤的可还真不轻,他现在整个左腿的大腿都仍然还肿了一圈。
但是他不在意。
因为自从他再次重生的那一刻开始,陈彦就很快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如今可以忍耐疼痛的阈值,相当之高。
别说就只是这种肿胀的闷痛,就算现在陈彦被人捅上两刀,他大概连眉头都不会皱上一下。
从面前穿梭而过,几道淡蓝色的灵气,突然闪过了陈彦的脑海当中。
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不过陈彦认为之所以自己现在开始对痛觉相当程度上的感到麻木,肯定和之前成千上万次死在霍霂的手中有关。
“对了,听说你前两天把谢毅那小子给揍了?”
邢子墨道。
“切磋一番,侥幸罢了。”
陈彦回答道。
“揍得好,我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
邢子墨道,随即停顿片刻:
“对了,我那堂哥在背后,倒也是对你一顿猛夸。”
陈彦知道邢子墨说的是谁。
邢子宇。
邢家二房一脉的第三子,邢子畅和邢子昂的亲弟弟。
当前这位少爷,可以说是非常受重视。
“恕在下粗心,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子宇少爷。”
陈彦说道。
“我那堂哥说你年纪虽小,但却颇善御人之术,日后可为大才。”
邢子墨说着,然后看向陈彦: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擅长御人了?”
“只是稍微动了点儿小手段,收拾了一下谢毅等人罢了。”
陈彦坦言。
“你还真有这两下子?”
邢子墨笑道:
“回头教教我!”
“只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伎俩罢了。”
陈彦又道。
……
江鹤楼,乃是这云阳城当中最好的酒楼。
六层朱漆楼身上,缠着鎏银的花纹,每层楼的飞檐下都悬着三十二顶精致的灯笼,每顶灯笼皆书写着锦安国境内,颇为着名的文人墨客们所留下的诗句。
只要站在江鹤楼的酒楼台阶前,便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昂贵熏香气息。
往来于此地的人往往非富即贵,随便一桌宴席的价格,就能抵得上寻常百姓家大半年的开销。
“邢少爷!”
门前站着一位身着锦衣的老者,如此热情的朝着邢子墨的方向招呼道。
“石管家!”
邢子墨笑着朝着那老者的方向迎了上去。
“我家二少爷,正在顶楼的包厢内等您,派我在这里迎接您,那我就带邢少爷上去吧!”
那石姓的管家如此对邢子墨说道。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向陈彦的方向瞧上一眼,这也很正常。
段家少爷只是让他来迎接邢少爷,仅此而已。
“那就有劳石管家了。”
邢子墨说道。
“邢少爷客气!”
身着锦衣的老者说道。
事实上,邢子墨在邢家的地位也并不怎么高。
邢家当前最受重视的无疑是二房那一脉,今后邢家的家主之位传给二房,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根据陈彦观察,邢家当前的这代血脉之中,似乎也的确只有邢子墨最具有侠义之气,颇好广交朋友。
行至顶楼,雕花木门外站着两个家仆模样的人守在门前,只见石管家恭谨的推开木门,门内的软榻上,正坐着一位身着月白锦袍,面如冠玉,较之邢子墨要更为年长一些的青年。
此人便是云阳城,段家的二少爷,段瑞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