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新五代史·伶官传序》
天云城,这座古老的巨城,在经历了一场险些毁天灭地的帝尊混战后,陷入了一种极其微妙而紧张的平静之中。
云岚帝尊不惜以引爆周天星辰万象大阵为威胁,暂时逼退了各方强者的明面抢夺。而生命神殿青鸾帝尊的提议,也为这脆弱的平衡提供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台阶。
林凡被安置在了城主府最深处、由云岚帝尊亲自布下重重禁制的“星辰殿”内。殿宇下方直接连接着天云城的灵脉核心,灵气浓郁得化为液态,更是接引着诸天星辰之力,形成光辉熠熠的星辰光茧,将林凡包裹其中。
青鸾帝尊以生命神殿秘法,不断将精纯无比的生命本源注入林凡体内,修复着他那残破不堪的肉身和近乎干涸的神魂。翠绿色的生命光雨日夜不停地洒落,滋养着每一寸裂痕。
然而,林凡的伤势远非寻常。混沌爆星的反噬,以及强行吞噬多种帝级法则造成的道伤,深入本源。即便是生命神殿的至高秘法,也只能稳住伤势不再恶化,修复速度却极为缓慢。
“他的道基几乎全毁,混沌宇宙濒临崩溃,寻常神药乃至帝级丹药,对他效果甚微。”青鸾帝尊检查后,秀眉紧蹙,对守在一旁的云岚帝尊以及通过投影或神念密切关注此地的各方代表(寂灭天尊、金蝉古佛、雷神殿审判者等)说道,“需要蕴含最顶级本源之力、且属性相合的天材地宝,方能有效。”
“需要何物?”云岚帝尊立刻问道。保住林凡,就是保住天云城未来的可能,他此刻是不遗余力。
青鸾帝尊沉吟片刻,报出了一连串光是听到名字就让人心惊肉跳的至高神物:“至少需要‘阴阳万寿丹’重塑其生命本源,‘混沌青莲的一节莲藕’稳固其混沌根基,‘九天息壤’重筑其肉身道胎,‘时光泉的泉水’洗涤其神魂道伤,‘太阳神石’与‘太阴神晶’平衡其体内暴走的能量…此外,若能有‘虚空之心’或‘世界树的嫩枝’,或可加速其体内宇宙的修复…”
这份清单一出,连几位帝尊都暗自吸气。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宇宙中最顶级的瑰宝,足以让帝尊级强者打破头争夺,寻常势力闻所未闻。其中如混沌青莲、世界树,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哼,所需倒是惊人!若凑齐这些,岂非白白为他做嫁衣?”雷神殿审判者的投影发出冷哼,雷光闪烁。
“阿弥陀佛,确需谨慎。”金蝉古佛也表示疑虑。
寂灭天尊的投影则是一片沉默的死寂,看不出想法。
云岚帝尊面色不变,心中却飞速盘算。他知道这是青鸾帝尊的策略,既是为了真正救治林凡,也是为了试探各方底线,更是要将所有势力都拖下水——想要分一杯羹,就得先出血!
果然,青鸾帝尊淡然道:“此子身怀之秘,关乎诸位道途,甚至可能关乎宇宙未来格局。若因吝啬资源而致其本源溃散,方才一切争夺皆成空谈。我生命神殿可先出一滴‘生命源液’及三片‘悟道古茶树’叶。”
生命源液!悟道古茶!又是两样足以让帝尊心动的至宝!生命神殿率先展示了诚意和决心。
短暂的权衡后,利益终究占据了上风。
“我寂灭圣殿,可出一块‘寂灭魂晶’。”寂灭天尊的投影淡漠开口。寂灭魂晶,蕴含最精纯的寂灭法则,对旁人来说是剧毒,但对修复林凡那被寂灭道则侵蚀的本源,或许有奇效。当然,他未必安了好心。
“佛门愿出一盏‘八宝功德池水’及一枚‘金刚舍利’。”金蝉古佛接口。功德池水能净化道伤,金刚舍利蕴含佛门至高防御法则,可助林凡稳固肉身。
“雷神殿可出一滴‘雷劫液’。”雷神殿审判者沉声道。雷劫液,乃无尽天雷精华凝聚,蕴含毁灭与新生之力,霸道无比。
其他神殿也纷纷开口,雪神殿出了一捧“雪魂精髓”,风神殿出了一缕“先天巽风之气”,妖神殿出了一滴“天妖血”(来自血龙妖帝,他虽不甘,但妖神殿高层下了指令),虚空神殿则出了一小块“虚空结晶”…
宝光帝尊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记录一边道:“好好好!我星海商盟可负责协调运输,并免费提供一株‘不死血参王’!”
云岚帝尊见状,也咬牙道:“我天云城出‘星辰核心’一块,并开放星辰殿,接引最强星辰之力助其疗伤!”
一时间,各方竟真的凑齐了大部分清单上的宝物,或提供了功效相近的替代品。这些平日里足以引发大战的至高神物,此刻却如同普通的疗伤药材般,被源源不断地送入星辰殿。
这并非慷慨,而是一场高风险的投资。所有势力都希望在林凡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或窥探其奥秘,或试图影响其恢复后的状态,为最终的争夺做准备。
星辰殿内,林凡浸泡在由各种顶级神物熔炼而成的造化神液之中。磅礴到无法想象的能量疯狂涌入他的身体。
若是寻常神帝,哪怕只是吸收其中一种,都可能爆体而亡。但林凡的混沌体,此刻展现出了其逆天之处。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而高效地吞噬着一切能量。阴阳万寿丹的生命力、九天息壤的造化气、太阳神石与太阴神晶的极致能量、雷劫液的狂暴、寂灭魂晶的死气、功德池水的净化力、天妖血的蛮荒力…所有属性截然不同、甚至互相冲突的能量,一进入他的体内,便被混沌之气迅速包裹、分解、转化为最本源的混沌能量,滋养着千疮百孔的混沌宇宙。
他的肉身在毁灭与重生中不断循环,每一次重组,都变得更加坚韧,闪烁着各种法则的道纹。他的神魂在时光泉水的洗涤和悟道茶的滋养下,愈发晶莹剔透,推演计算能力飙升。
而在混沌宇宙内部,景象更是惊人。破碎的星辰重新凝聚,湮灭的星云再次弥漫,甚至开始衍生出新的星域。得到虚空结晶和世界树嫩枝(生命神殿最终又加码)的滋养,宇宙的边界在缓慢而坚定地扩张,结构也更加稳固。那节混沌青莲莲藕扎根于宇宙中心,散发出道道清辉,定住了地水火风,让宇宙的修复过程变得更加有序。
林凡的意识沉浸在这种飞速变强的美妙感觉中,但他并未迷失。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此刻如同被无数饿狼围观的肥羊,这些资源的投入,未来都需要付出代价。
“必须尽快变强!拥有自保之力!”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他一边疯狂吸收能量,一边开始有意识地引导这些力量,锤炼肉身。远古肉身修炼之法——万道不灭体的奥义在他心间流淌。此法并非简单增强力量,而是追求让肉身成为一个可以适应任何世界、任何宇宙规则的“万能载体”,即“位面之躯”。练至大成,肉身便是最强大的世界,可无视任何环境压制,甚至反客为主,掌控一方天地的规则!
这正契合他目前的处境,也与他混沌体包容万道的特性完美匹配。
他以神念为锤,以涌入体内的各种顶级能量和法则道韵为砧,开始疯狂捶打自身的每一颗粒子,铭刻上属于不同世界的规则印记。
这个过程比单纯的吸收能量痛苦千万倍,如同将灵魂放在亿万种不同的规则下反复碾碎又重组。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外界不过半月,林凡在时光泉水、悟道茶和星辰殿的多重时间加速效应下,实则已度过了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