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得怎么样？”极光酒吧，收拾好的一小块区域里，冥夜盯着电脑，面色阴沉。
“试探完了，其他员工都没来，躲过一劫。”挂断最后一个电话，明昼咬牙切齿地看着摊在桌上的实验服，“他们有计划地袭击，在周围居民眼皮子外抓走了灰伯，还留下了这件实验服，挑衅，绝对是挑衅……”
“发个消息，就和所有员工说酒吧装修，暂时不营业，薪水照发。”
冥夜吩咐完，便专心沉浸在电脑上一来一回弹跳的对话框中，手底的打字速度逐渐加快，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打着回合制进攻。
终于，电脑对面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行，算你狠，成交。反正这些泛料也没人敢动，便宜卖你至少还有个收入。”
“定金转到你的五号账户了，现在立刻把我要的件发来！”
一把合上电脑，冥夜看着手机邮箱的新邮件，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线索了，我们走！”
……
“哥，就是这里？”明昼看了看反馈过来的定位，点着手里的屏幕。
“应该是，那个情报贩子还没有敢欺骗我们的胆量。”冥夜正在给匕首涂神经麻醉剂，闻言冷笑一声，掏出了明昼扔在他手里的护身匕首，换上了剂量更大的猛药。
“这里……哈，还真有发现。”终于将最近的无人机调度过来，明昼看着屏幕上的反馈画面，不由得失笑，“废弃工厂里停着军用车？大楼一层还有灯？未免也太不谨慎了吧！”
“小心，可能有诈，谨慎行事。”冥夜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手枪弹药，顺手提起放在一边的条状背包，从里面拿出了许久不用的狙击枪，敲了敲枪管，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从高楼上探出枪口，盯紧了路灯上的监控：
“有段时间没用了，就当是警戒感激活程序了。”
无人经过的深夜路边，外圈的公共摄像头猝然间丢失连接。
“好了，现在至少不会被外面的监控拍到了。”冥夜爬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这里面的区域太大了，单独搜索估计要挺久的，就算我的无人机能将搜查范围缩小到一栋厂房里，可能存在的巡逻队也一样麻烦。所以说，兵分两路？”
“去监控室，保持联络，注意安全。”
冥夜扔下一句叮嘱便径直离开了。
他相信他们之间的默契。
……
“前辈，咱们还有多久换班啊？”
“现在就是了，走起，等下要不要喝一杯？”
“啊？我们不是在看守危险目标吗？可以喝酒？”前一个士兵明显是愣头青，差点就傻傻地将违规话语传到外面的士兵耳朵里。
“笨！想被处罚别拉上我！”后面的士兵明显急了，一把捂住愣头青的嘴，确认没有人听到后，悄悄地贴在愣头青耳朵边，语气漫不经心：
“你不会真的信了那是个危险目标吧？我们老兵都知道，真正的危险目标才不会让警戒看起来如此松散。那老家伙明显是个诱饵，用来钓真正目标的，就算有人来救也和咱看监控的八竿子打不着，喝点小酒又咋了？”
“可是……”愣头青欲言又止。
“哎呀呦，朽木不可雕啊！”老油条捂着额头，想了想还是悄悄说道，“你要是不放心，一杯啤酒总不会碍事了吧？上等的黑橡木牌，别告诉我你啤酒都能一杯倒！”
说说闹闹间，老兵对着走出监控室的士兵点了点头，拉着愣头青走进了监控室，目光间完成了一次不严谨的换班。
“呐，我就说嘛，没什么好紧张的。”老油条扫了一眼众多电子屏，确认没有异常情况后放松下来，大大咧咧地坐在监控前的椅子上，伸手往一边的箱子里摸了摸，掏出一罐啤酒。
“爽——！”单手拉开拉环，老油条神清气爽地灌下一大口，随手再掏出一罐，头也不回地递给身后的愣头青，“喏，一起来一口？”
愣头青沉默地接过啤酒，老油条听到身后的开罐声和咕嘟声，然后是呛到的咳嗽声，被开罐的啤酒再次被递回来：“前辈，我……咳咳！”
“不是吧你小子，还真的能喝醉啊？”老油条目瞪口呆，将手里的空罐随手一丢，接过啤酒一饮而尽。听到身后咳嗽声还没停下，终究是不耐地转过头去：“还咳，小心被经过的人听见了罚你……”
话语戛然而止。
“还好全都穿着防护服和面具，只用改声音，不然全身易容就太麻烦了。”看着面前人缓缓倒下，明昼不满地啧了一声，掀开对方的面具，掏出另一支针剂对着脖颈便扎了下去，“新款神经麻醉剂，内服注射均可快速起效，便宜你们来试药了。”
“那么接下来……”明昼看了看周围，扯出另一张椅子，将昏迷的士兵伪装好，便仔细地盯着监控，手里的屏幕也蓄势待发：
“哥，我这里好了，准备行动！”
……
“收到。”
将扒光的士兵绑好藏进一边的物资箱里，冥夜刚爬进通风管道便听到了耳麦另一端的信号，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现在我在之前房间的通风管道里，报路径。”
“好，现在向前经过大概两个房间后离开通风管。”明昼盯着屏幕，一边报点一边点着屏幕，将监控记录全部删除，“那间房暂时没人，换上里面的实验服和防毒面具，然后等一下……好，现在出来，往右手边走，然后……”
没等明昼提醒，冥夜便迅速地躲进了旁边的房间里，顺手把将要尖叫出声的实验员打晕，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外面的举动。
“喂，关于那个老家伙咱们还要等多久？不是说要给我们完美的实验体吗？就是这么一个还不让动的破老头？”
“笨蛋，当然不是老头了！布朗博士说了，有两个来救他的小鬼头才是我们追求的实验体，咱守株待兔就中了！”
“万一没人来救呢？”
“不急不急，博士说了一定会有救援，如果没有，最新的实验样本不是还差一个老年组的数据嘛……”
“小可爱的！”冥夜暗骂一声，眼神冰冷地盯着已经有些许转醒正试图悄悄溜开报警的实验员，在其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头发：
“人体实验？样本数据？呵……”
匕首割开了最后挣扎的话语。
……
“再修正一下……好了！哥，找到灰伯的位置了！”
用尽量精炼的话语描述路径后，明昼匆匆地做好了扫尾工作，抱着屏幕一边往通风管里钻一边联络道：“换班时间快到了，哥，我现在躲在那边的通风管里，到时候一并撤离！”
“收到。”冥夜依旧是那个回答，脚下速度不减，很快便锁定了一间实验室。三两下解决了里面的士兵搜出钥匙后，便敏锐地注意到上锁的房间，将钥匙对准了锁孔。
“看来是这里了，不过怎么看守这么不严谨？”钥匙停在了锁孔前一毫米的位置，“不对劲，总感觉是在……请君入瓮。”
“哥，好了没？新一轮的守卫马上就要到了！他们一进来就会察觉不对劲！”
“找到了，很快就好了！”回答完耳麦里的焦急，冥夜还是将钥匙插进了锁孔，“大不了……我们打碎这个瓮。”
推开上锁的大门，果不其然，冥夜发现了角落里蜷缩在铁笼里的灰流。此刻，他正双目紧闭，一副昏死过去的神情。
“灰伯！”冥夜低声惊呼，迅速走上前去，用实验服包住手轻悄悄地拉开了铁门，扶起了灰流。随即，是愈发紧张的思索：
“他们说灰伯是抓我们的诱饵，但是灰伯的防守却如此松懈，甚至没有上锁与拿走手机……以及，布朗博士会允许手下如此放纵吗？”
就在冥夜明昼上身胡思乱想的时候，背上的灰流悠悠转醒：“……少爷？”
“灰伯！你醒了？我们现在赶快和明昼会合，然后……”
“快逃！”
纵使浑身无力，灰流也掐着自己的大腿，强打精神：“布朗博士现在应该已经赶过来了！笼子里有内线警报，你一打开门就会触发！按照时间，现在他们已经……”
“嗡——！”突兀的警报声轰鸣作响。
“……开始围剿了！”
“哥！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正在全方位清洗！我快暴露了，你带着灰伯赶紧撤……哇啊啊啊啊！你们别过来啊！我就是个文官啊！”
“明昼！”冥夜目眦欲裂，环视周围后有了个主意。
“灰伯！你在这里藏着，等到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那时候应该安全了，你也应该恢复了，就直接从通风管道悄悄溜走，躲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回摩登市！”
“少爷，你……”灰流明白了冥夜的计划，但是浑身无力的副作用依旧生效，只能徒劳地伸出一只手，试图阻止冥夜的行为。
“来不及了！”冥夜一把将灰流推进了一旁的柜子里，随手将房间里的空纸箱推得到处都是，随即心一横，夺门而出，两个拐角后故意和士兵撞上后迅速转身，朝着印象中明昼的位置飞奔而去。
“又一次失控……但愿那小子吉星高照，能等到我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