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指尖的金焰悄然熄灭。
血河老祖那点残魂记忆化作信息,被他囫囵吞下。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
记忆里,那所谓的“圣物”,似乎是某个上古大阵的核心。
血蝎组织的上头,的确跟某个“域外势力”有牵连。
但具体怎么联系,对方什么来头,凭血河老祖这级别,根本没资格晓得。
线索到这儿,断了。
【呵,说到底就是个跑腿的。】
韩叶心头掠过不屑,随即又泛起一股无趣。
书房门被敲响,魏雨薇走了进来。
“韩总,集团那边都处理完了。”
她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再看韩叶时,那份敬佩已经快要溢出来。
“军方帮了不少忙,我们拿下了东区最大的那个物流港项目,现在京都商界,没人再敢对韩氏集团动歪念头。”
韩叶只随意“嗯”了声。
他的神识却无声无息,穿过千山万水,落在了军区总院的特护病房。
病床上,母亲气色红润,呼吸平稳。
她体内甚至有股微弱却精纯的灵力在流转,赫然是凝气一层的修为。
自己留下的《玉清诀》和丹药,看来她已经开始用了。
察觉到这,韩叶那万年不变的淡漠眼底,难得地化开一抹暖色。
京都的麻烦是解决了,后方也稳了。
可更高层面的线索却断得干干净净,这让韩叶生出久违的烦闷。
【这破地方,连个能打的都找不出来了,真没劲。】
他拿起那块星辰铁,又瞥了眼旁边的千年紫血参。
东西是不错。
可在这灵气贫瘠的鬼地方,最多炼制个法宝级别的飞剑,连灵宝的边都摸不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摇摇头,不再费神去想,转身进了静室。
先把这柄飞剑炼出来再说。
几天过去。
静室门开,韩叶走了出来。
他指尖,一柄三寸长的金色小剑上下悬停。
剑身流光溢彩,通体剔透,一股内敛到极致的锋锐之气隐而不发。
虽只是下品法宝,搁在这地球上,也绝对是神兵利器了。
“就叫你‘寸芒’吧。”
韩叶轻声自语,指尖微动。
寸芒剑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金光,绕着他飞速盘旋一圈,又悄然落回他指尖,快得不留痕迹。
就在他把玩新剑的瞬间,变故突生!
一枚被他藏在神魂最深处,自重生后就死寂一片的古朴玉片,骤然滚烫!
一道苍老却霸道,不容置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开!
“徒儿,速来昆仑!”
韩叶瞳孔猛地一缩,全身的气息刹那间凝固。
这声音……
是他前世的师尊,太虚门掌教,紫阳真人!
“华夏修真界将与外邦势力举行‘十宗大比’,事关重大。宗门有变,需你这把利剑归鞘,镇压宵小。——紫阳。”
声音简短急促,说完便没了声息。
只有那枚玉片,还在他神魂中散发着微光。
师父!
太虚门!
韩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那股子慵懒随性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仙尊重临的锋芒与冷冽。
宗门有变?
【呵,这可比对付血蝎子那帮老鼠有意思多了。】
他没半分犹豫,起身就走出了静室。
“雨薇,联系雷局长,让他立刻过来。”
魏雨薇看着气质大变的韩叶,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多问,马上拨了电话。
半小时后,雷卫国火急火燎地赶到。
“韩先生。”
“我要出趟远门。”韩叶直接道明来意。
“军方那边,应该有‘十宗大比’的情报,你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雷卫国表情一肃,赶紧将自己权限内知道的情报告诉了韩叶。
交代完,韩叶又看向魏雨薇,从储物袋里拿出几枚用紫宸晶石炼制的玉符。
玉符表面光华流转,绝非凡品。
“防御玉符,贴身收好。”
他走到别墅院子里,双手掐诀,口中低声念咒。
随着他指尖灵光不断打出,整座云雾山别墅的地面、墙壁、草木之中,都亮起了玄奥的阵纹,转瞬又隐没不见。
一个集防御、迷踪、示警于一体的复合大阵已然布下。
“我不在,若有元婴来犯,这阵法能保你们没事。”
魏雨薇和雷卫国听得心头狂跳,还没回过神来。
“嗡——”
刚布好的大阵外围,能量骤然波动,一层光幕凭空浮现,显然是受到了触动。
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傲气的声音,从山下滚滚而来,响彻整片云雾山。
“听闻京都出了位韩大师,我乃蜀山剑派长老,特来‘拜会’,还请出来一见!”
别墅外,几道强横的身影悬在半空。
为首那人白衣飘飘,脚踩飞剑,派头十足。
只是那气息虽强,却虚浮不定,根基不稳。
来者不善。
韩叶的神识铺开,山外那几个人的底细,瞬间一清二楚。
两个金丹,带着几个筑基。
为首那个气息不弱,却虚浮发飘,真元驳杂,是丹药硬催上来的货色。
【呵,又是这种货色,连血河老祖都不如。】
韩叶心头不屑,连出门的兴趣都没有。
别墅外,那蜀山长老见无人应答,只当韩叶心虚,不敢露面,脸上的傲气更浓。
他拔高嗓门,声音滚滚,在云雾山上空回荡。
“韩大师好大的架子,莫非是怕了我蜀山剑派不成?”
“我来问你,你凭何打压京都诸多世家?可知那些家族背后,与我等隐世宗门,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质问的口气,让雷卫国和魏雨薇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蜀山剑派,那可是传说中的名门大派,向来自诩正道魁首。
韩叶却跟没听见似的。
他依旧站在书房,只是那淡漠的表情,终于转向了别墅之外。
他抬起手,屈起食指。
对着那叫嚣声最响的方向,就这么随意地隔空一弹。
“嗡!”
一道无形无质的气劲,凝练到了极点,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他布下的护山大阵,没激起半点涟漪。
下一瞬,这道气劲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那名蜀山长老身前三尺的地面。
“轰!”
一声沉闷到极点的炸响。
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圆坑。
坑洞的边缘光滑如镜,平整得像是被世上最锋利的刀刃小心切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