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朱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好。”那声音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落在君景琰的心头,却激起了层层涟漪。
君景琰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犹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璀璨夺目。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你……你答应了?”那惊喜的模样,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礼物。
颜云祈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姐姐找到归宿而高兴,又为那份独属于君景琰的温柔而微微失落。
木羽就是瞧不起君景琰在颜云溪面前,这一副乖巧的样子,怪会装的。
她刚微微侧过螓首,目光便冷冷地扫向一个身影,心中暗忖,此人虽在意料之中,却又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嗜煞!
“嗜煞,你们此番行径,分明是在违约!也是在向神界和九重天开战。”颜云溪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自颜云溪现身那一刻起,嗜煞的心便如翻涌的潮水,五味杂陈。
他原本以为,此次前来不过是如往常一般,只是来找个乐趣,然后突然看见那个小凤凰抱着像她女子,抓个回去制成标本,哪曾想,来的竟是这让他忌惮又好奇的颜云溪真人。
重要的是一开始自己居然没看得出来。
此刻,嗜煞满心委屈,却因某种禁制,无法发声。
他急得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那模样,像极了被掐住脖子的困兽。
他满心急切地想要辩解:“不是这样的,本座就是觉得这地方太过无趣,想着来吓吓这里的小孩子,寻个乐子罢了。”
颜云溪只见嗜煞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她听不懂的怪异声响。然而,眨眼之间,那声音却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响起:“本座只是来吓吓这里的小孩子。”
这话一出,在场那些被嗜煞称作“小孩子”的宗门弟子,还有几位年岁颇大的长老,纷纷嘴角一抽,满脸的无语。
他们抬眼望去,只见嗜煞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长袍,那袍子宽大无比,下摆处竟被不知名的力量烧灼得破破烂烂,宛如被狂风肆虐过的残叶,仿佛只要一阵风轻轻吹过,便会随风飘散,消逝于无形。
颜云溪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嗜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自己说这话,自己信吗?”
“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孤魂野鬼,附身在这具身体之上,也不想想,这孱弱的身躯,能否承受得住你那早已腐烂不堪的灵魂。”
嗜煞魔神听闻此言,却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满是玩味:“哟,听你这话,你是在心疼这具身体?”
“或者你在心疼我。”
颜云溪神色一凛,美目中寒光乍现:“需要胡言乱语,果然你们的人都是言而无信。”
“你们既然胆敢来到这下界,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远处,魑将等五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全身动弹不得,连嘴巴都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声响。
这一幕,竟与他们初来乍到,用威压镇住此处众人时如出一辙,仿佛命运在此刻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那是云溪神主!我们之前气势汹汹地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魑雷心中满是懊恼与困惑,却又无法言语,只能通过神识传音,向同伴们倾诉。
魑霸天听到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切,不就是个神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压根就意识不到危险,在向自己来临。
“等老大顺利把魔骨带回去,咱们可就有两位魔神了,而他们神界,不过就一位神主罢了。”
“到那时,掌控神界和九重天的,可就是我们魔界的天下了!”魑霸天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
魑雷这才如梦初醒,转动着眼珠四处张望,却只看到身后同伴,并未瞧见魑悬的身影,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老大能再快些,可别误了大事。”
魑霸天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满脸得意:“瞧瞧咱们现在这副狼狈模样。”
“等咱们魔君顺利成为魔神,定要让他们好看,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魔界的下场!”他这几句话,句句不离魔神,仿佛魔神之位已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悠悠的绮梦,恰似一缕被狂风骤然撕裂的轻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冷喝狠狠拽回现实。
她那双杏眸圆睁,惊愕之色如涟漪般在眼底荡漾开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在一位神明面前,肆无忌惮地以神识私语,仿佛将这至高无上的存在视作无物。
须知,在这等神威浩荡的注视下,任何隐秘的心思都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瞬间消融,无所遁形。
正当她心急如焚,欲启唇警示之时,一道冷冽至极、仿佛自九幽地狱传来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哼,区区蝼蚁,也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玩弄这等雕虫小技!”言罢,颜云溪体内灵力骤然涌动,宛如怒海狂涛,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瞬间侵入了魑霸天与魑雷的神识深渊。
两人只觉一股磅礴之力如万钧巨石压顶,头颅仿佛要被生生撑爆,五官之中,细密的血珠悄然渗出,宛如红梅点点,在苍白的面庞上绽放出凄艳之花。
痛苦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意识渐渐模糊,几乎要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体竟开始了一场诡异的蜕变,原本青春洋溢、风华正茂的容颜,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迅速老去,皱纹如沟壑般在脸上蔓延,仿佛岁月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加速,将他们推向了暮年的深渊。
周围的宗门弟子,皆如木雕泥塑般瞠目结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