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抬起手到处看了看，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连皮都没蹭破一点。
刚才他担心吴邪，连看路的功夫都没有，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一点伤都没有。
真是老王家十八代祖宗保佑。
吴邪笑着问：“想好了吗？贴哪儿？”
胖子也笑着说：“想好了，贴我嘴上。”
吴邪拿出吃的塞了过去说：“不用贴，堵上就行。”
三个人重新出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小哥睡了三个多小时，是人都会累，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
其实在这种雾里，完全分不清白天和晚上，不止眼前分不清，就连生物钟也混乱了。
吴邪脾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沉默，半天也不说一句话。胖子都看不下去了，说：“天真，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以后要是我不在，你们俩是不是八辈子都不用说一句话。”
吴邪走在前面，听到胖子的话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他自己也意识到，以前他和胖子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天两人插科打诨，满嘴扯淡，现在他就是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人，就是低头往前走。
一瞬间的事，他想到了以后自己和小哥回到上海，或者吴山居，一天到晚谁也不跟谁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一句：“今晚一起？”
“好。”
那这日子怎么过？
随即吴邪一下脸就红了，这怎么还跟睡觉扯在一块儿了呢？
胖子见他头也不回，又对身后的小哥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小哥，那些记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要是想起全部，你们可能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吴邪回头，小哥斜靠在旁边的石壁上低着头，并不打算说话。
吴邪问：“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胖子走向吴邪，边走边说：“我们没有……”
他话没说完就直盯着吴邪身后看，吴邪心里一紧，又来了，是身后有东西。
但吴邪没有急着回头看，只是看向了小哥，要是胖子故意吓自己，打破气氛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哥也看着他的身后，但依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吴邪确定，自己身后确实有东西，但没有危险到让小哥做出反应。
吴邪慢慢的回过头，胖子也走上来和他挤在一个台阶上。
吴邪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原本白茫茫一片的雾气，现在以非常奇怪的方式分层。
就像一股未知的力量将这雾气一分为二，分成了上下两层，将中间一尺来宽的白雾抹去了一样。
吴邪抬手在分层的地方试了一下，有风在流动。
吴邪差点忘了，他们是走进了一朵掉在地上的云里，然后一直在这朵云里往上爬，难道现在他们终于爬到顶了，来到了那朵白云的顶端？
“怎么回事啊？”胖子问。
吴邪看着前方很远处，雾气的分层处的一个黑点说：“这里有风，可能是风吹过形成的，胖子，前面那个黑点是什么？”
“哪儿呢？”
吴邪抬手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一点黑点对胖子说：“那里，你看到了吗？”
“没有啊。”胖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说：“没道理啊，按理说我的眼神比你好，怎么会你看得见，我看不见呢？吴邪，你的邪性体质又开始作祟了，你不会又看见那玩意儿吧？”
“过来了。”吴邪突然说。
胖子伸手就护在吴邪前面说：“你别吓我。”
两人同时转身看向小哥，还没问，小哥就说：“我也没看见。”
吴邪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吴邪再次回头看飘在雾气分层处的那个黑点，没想到一回头，那东西竟然就在离他两米的地方。
“我去！”吴邪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脚下踩空，人就朝后倒。
就这功夫，他还想到了，要是小哥没有接住自己，他会不会在这台阶上一滚到底，那得滚多少天啊？上来都走这么久了。
吴邪做好了滚下去的准备，却被身后的人给接住了，是原本离他七八级台阶的小哥。
小哥接住他，稳住没有让他摔倒，然后轻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小哥的声音真的很轻，就连胖子都没有听清，他是看口型看出小哥说的话。
胖子也一步跳到吴邪的面前，转身看着前方的雾，嘴里问吴邪：“对啊，你都看到了什么？是不是那哥们儿跑前面去了，天真，你能看到他，你告诉他，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再这样，小心我们削他，别以为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邪看着胖子眉毛上全是凝结的水汽，说：“不是他。”
“啊？不是它，那还有别的东西？是什么？你说说。”
吴邪再次看向雾气里，那个分层的地方，飘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刚才乍看一眼，吴邪还以为是一个人头虚飘在那里。
而事实上他也没有看错，那就是人头一样的东西，就飘在那里，忽远忽近。
吴邪紧盯着那东西说：“那好像是个人头。”
“啊？你眼花了吧？谁的头能自己出来遛弯，没有身子吗？”
“没有。”
刚才吴邪还不觉怎么，胖子这么一说，顿时自己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谁要这么跟自己说，他也不会相信。
胖子和小哥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然后他们也顺着吴邪的视线看过去，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吴邪能看到但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以前也出现过。
胖子凑到吴邪的边上，几乎贴着他的脸说：“你确定看到的是一个头？”
吴邪点点头说：“我确定。”
胖子回头对着小哥问：“小哥，你以前有听说过飞头之类的东西吗？民间传说什么的？”
小哥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摇了摇头。
胖子回头看着吴邪，两人交换眼神，胖子用口型说：小哥骗咱俩，他肯定听说过。
吴邪也用口型说：你不是说你们来过吗？前次没有看见吗？
胖子摇头：没有，也许这哥们儿前次出门遛弯去了，没在家。
吴邪看着前面那东西已经渐渐的远去，很快就只能看到一个黑点了，果断的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