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冷哼一声,刘家人怎么想的她能不清楚,无非是看周家现在过的好,想借着自家闺女的门路攀上关系。
毕竟这年月想上当兵不容易,除了自身实力过硬,最好也能有可靠的人脉关系。
周家有林家当靠山,周卫国除了一开始跟林靖轩关系匪浅,现在俩人又是郎舅关系,以后求他帮忙办什么事不是轻而易举吗?
若不是自家闺女不会做人,换作是刘母自己来,早把周家这根人脉巴结的相当结实。
刘母紧上前赔着笑脸恭维周母,“桂芹,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侄孙女的份上,也不能把这层关系断了呀,以后还咋回娘家走亲戚?”
“哼!俺还有自家兄弟和弟媳,怎么不能回家走亲戚?你家的闺女俺们惹不起,躲得起!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俺说了断亲一定会断,刚才俺儿子还借给你女婿一块二,正好你们来了,先还给俺。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一块二你也好意思要?别忘了牛根生是你亲侄子,你不拎东西来医院看他们小两口一趟,咋还往回要钱呢?”
刘母头一次正经跟周母打交道,以往只听闺女说过她护犊子厉害,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对亲侄子都这么抠搜。
连白给一块二都舍不得!
周母才不管她怎么想,自家的钱她必须要回来,怎么能便宜她闺女那种人呢!
“一块二少吗?俺都能扯块布缝件小衣服,能吃一年的咸盐,能给俺儿媳妇称点儿零嘴吃,你借给牛根生的钱要他还吗?”
“还呀!俺家的钱他凭啥不还?”
刘母理直气壮的争辩着,在她眼里侄子花点儿姑姑的钱天经地义。
“那俺家的钱他又凭啥不还?别忘了他救的是你家闺女,跟俺们没半点关系!”
周母的话怼的她哑口无言,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钱数了一块二扔给她,翻着白眼骂了句,“真抠!越有钱越抠!”
“俺再有钱也不去惦记别人家的钱,又不是要饭吃不起,你疼闺女自己花钱救,跟俺有啥关系。卫国,春生,回家!咱有钱坐车了!”
一看周母替他解决了后顾之忧,周卫国拉着周姑妈带上周春生,跟在周母身后,一起去车站坐车回家。
医院里,刘母看着牛根生这个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不顺心。
尤其被周母奚落一顿后,直接把自己受的窝囊气出到他身上。
“牛根生,当初你娶俺闺女咋说的?一定会好好待她,这才过了几年,你家里人怎么这样对她呢?”
“你问俺,俺问谁去?俺跟他们相处了二十几年,一直好好的没红过脸,你闺女一过门,给俺折腾的连门亲戚都没了,俺找谁去说理?”
此时,牛根生看着病床上脸色蜡黄的刘柳,心底鄙夷的很,这女人真把他彻底搞成个“孤家寡人”了。
“生个孩子跟俺俩弟媳比,穿件衣服比,住的房子也要比,比来比去,把俺家折腾的四分五裂。俺说你家当初怎么不给她找个“皇帝”嫁了呢?俺家八辈儿贫农,哪有那么多钱来供养她!”
“她撺掇俺爹去卫国家借钱盖房,还让他去给跟春生要抚养费和养老钱,这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吗?在俺家哪有一点儿尊敬长辈的样,对俺爹娘大呼小叫,连称呼都舍不得喊,天天不是“诶”就是“喂”,哪家的公婆受得了?换你,你干吗?”
“俺家亲戚一上门,她连杯水都舍不得倒,更别说吃顿饭了,要你还能跟俺家处?人家谁都不傻,没有常来常往,哪家亲戚能长久?你家闺女属饕鬄的,贪得无厌!”
牛根生越说越激动,直接把刘柳贬低的一文不值,也气哭了病床上刚生产完的女人,把跟小猫一样瘦的闺女也惊醒了。
“哇哇哇……”
“呜呜呜……爹,娘,俺不想跟他过了!”
刘父刘母被牛根生的一番诉苦说的彻底没了脾气,来之前他们还想着找牛家要个说法,起码不得给闺女撑起腰杆,长点儿志气。
没想到开局出师不利,被周母怼的没有一点招架之力,连一点儿钱都要跟他们斤斤计较,完全不想跟刘家人多搭洽,最好大家以后都不认识,更别指望处亲戚了。
现在又被自家女婿嫌弃成这样,刘母有些许心虚,这中间好些事都是她出的主意,
她本意也是想让小两口过好日子,哪料到周家人做事太绝,宁可不处亲戚,也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
更别提周春生了,一分钱没要回来,还干脆利落的跟牛家断绝关系。
以后给牛家老两口养老的担子全落到自家闺女身上,这是刘母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牛根生瞅着沉默不语的刘家父母,心思了然!
无非是不想再让刘柳回娘家,尤其她之前离过一次婚,再离一次,村里人指不定说什么难听话。
虽说他们很宠爱这个闺女,家里的兄弟们也很疼爱她,架不住家里的嫂子和弟媳挑拨,再深厚的同胞感情也得被日常生活磨碎。
“闺女,你都离过一次婚了,哪能再离第二次?根生老实本分,平时对你也是极尽忍让,事事听你的话,是你做事太过分了。”
刘父说了句公道话,他清楚牛家闹成这种局面,少不得有他媳妇的手笔,见不得牛家亲戚过的比她闺女好,使劲撺掇小两口去挑拨离间。
刘柳很震惊刘父不支持她再离婚,在她印象里,家里人永远对她有求必应,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这次是怎么回事?
“爹,俺在牛家过不下去了!他家里人都欺负俺,连俺婆婆也是,不帮俺看孩子,也不给俺们做饭洗衣,天天不是在村里唠闲嗑就是去周家住着不回来,让俺咋跟她相处?”
“哼……闺女,你还知道那是你婆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牛家的祖宗呢!过的比你娘在家的日子都好,你也不嫌烧得慌!”
“纯粹你娘惯坏你了,哪家媳妇不得被老婆婆磋磨几年?要不是你作死,整天在牛家上蹿下跳的胡闹腾,你婆婆那么好的脾气能被你逼成泼妇?”
“天天被你气的站院里叉着腰骂街,别以为俺不经常去你家,不清楚你的所作所为,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欺软怕硬的怂包!”
刘父骂闺女的话,其实都是说给女婿听的,不这样做,人家哪能放下对刘柳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