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鸡汤了,小心别烫着。”
周母端着满满两碗鸡汤出来,其中一碗上面清洌洌的没有一点儿鸡油,另一碗上面倒是黄澄澄的一片。
“玉霞你喝这碗油大的,曼妮喝这碗没油的,你嫂子不爱喝上面那层鸡油,嫌糊嘴。”
周母乐呵呵的把碗放在她们面前,“谁也别说俺偏心,一人一个鸡腿,外加几块肉,也别嫌少。”
“妈,你也去喝一碗,别只顾我们。”林曼妮小口喝着温度刚好的鸡汤,现杀的鸡味道确实不错,鲜香味美。
“放心,俺肯定喝,先紧着你们喝。”
这边周家过的喜乐融融,那边王家却吵的天翻地覆,闹的最厉害。
王芳主动从文工团离职了,非要跟着钟伟去沪市上班,也不知俩人怎么商议的,把人迷的神魂颠倒。
“芳儿,到底是谁让你离职?我们先回去了你也能在文工团多干两年呀,何必急着走呢?”
王母苦口婆心的劝着她,甚至想去文工团把她的离职申请再拿回来。
“我要去沪市,再也不想在这儿吃苦受罪。钟伯伯已经答应我了,他会帮我找工作,还能安排我去他单位帮忙”
“娘,就让我跟钟伯伯走吧,说不准我真能嫁个沪市男人,你看林靖轩和钟伯伯都是沪市人,俩人都长的那么好,我也想去那儿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母哭的泪眼婆娑,觉得养大的闺女离开她后就飞走了,本想找王副团商议一下,无奈没到下班的时候。
“闺女呀,你真要跟个陌生人走?不要爹娘了?只是吃过几顿饭就那么相信他?”
王花丝毫不愿理会王母的心情,只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娘,人家都希望孩子展翅高飞,你为什么非得把我困在身边呢?”
“那你飞去吧?最好摔下来也别回家!”
见闺女这么固执,王婶子也不想再多说一句,全是无用功,只留下一句话就出去了,“等你爹回来再走吧,别以后想见都见不到了。”
此时,看着王母略显佝偻的背影,王芳也心如刀绞,可她回到地方又能去干些什么呢?
小时候她又不是没在老家待过,说话大声又野蛮,动不动脏话连篇。很少有出挑的男生,难不成她等这么久只为了向下兼容?
她不甘心!
钟伟也在疗养院整装待发,负责接应他的俩特务也早已装扮成疗养院里的工作人员。
“钟先生,你确定王芳所说是真的?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很机密的事情?”
“她爹可是副团长,有什么事不知道?”钟伟对他的交际能力很自信,从那晚他和王副团推心置腹的聊过后,俩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王副团抱怨别人卸磨杀驴,不识人才,他随声附和;发泄对上层领导的不满,他点头赞同。
只要是他说的事情,钟伟统统站在他这边,怎能让人不敞开心扉呢?
这个特务有疑虑也迟迟不愿动手,他们来这儿只是护送钟伟通过边境离开,自己还的回来坚守岗位。
哪能轻易相信别人,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另一个人也有些担忧,虽然防御部署上的坐标他们去核查过确实是真的,但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那他们不就是有去无回?这边的家人怎么办?谁来替他照顾?
“咱们要不要再按坐标去查一遍是不是真的?这一赌错命就没了。”两个接应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默契。
唯有钟伟着急离开这个地方,迫切想尽快出国跟家人团聚。
“不行,倘若不小心被他们抓住了怎么办?那我不是再也走不成了?”钟伟丝毫不赞同他们的想法,不明白还在犹豫什么。
“钟先生,我们把你护送出去还得再折返回来继续隐藏,这儿还有我们的家人,谁也不想跟着你去赌命。”
“上级让我问你秦仕城到底是因何出的事?怎么秦家人一夜间全部消失不见了,连他家的养女和佣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这个任务钟伟没套出来话,他也不清楚秦家人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但能确信人一定被国安部秘密带走了。
至于是好是坏谁也不清楚,毕竟林家夫妻也是被秘密带走,杳无音信。
秦家的事和这块边境的防御部署是他的护身符,哪能现在交代清楚,谁还有命活着出去?
钟伟已经对国外失去了利用价值,知道出去后的情况可能不容乐观,但也不得不出去,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老死在国内。
两个特务见劝不动钟伟再等几天,无奈只能答应按时出发。
“王芳怎么还不过来?不会她娘不让她出门吧?”
钟伟焦急的望向大门口,这可是他的保命符,今儿必须一起带走,只要一出境,谁还管她是死是活。
王芳简单提了一个行李箱,慌不择路的出了营区大门,连王母都没告诉她真的走了。
等她在外面混好了,一定会衣锦还乡回老家让他们长长脸。
钟伟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他也在赌王芳愿不愿意跟他走,会不会告诉王家人。
虽然他给王芳画的饼很大,但亲情的纽带也是难以割舍的,谁会愿意自家闺女跟一个陌生人走。
直到门岗来喊外面有人找他,钟伟才确信王芳真的愿意跟他一起回沪市。
三人马上出门跟王芳汇合,两个特务也没想到这个当过兵的姑娘竟会这么好骗。
俩人一路上对王芳关怀备至,不仅帮忙拎东西,还带了不少好吃的零嘴拿给她吃。
四个人坐上公交车又换乘牛车,再到走路,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钟伯伯,咱们走的路对吗?不应该去火车站吗?”王芳看着路越走越荒凉,心里逐渐害怕起来,也开始有点后悔跟着钟伟走。
“这是去火车站的小路,一看你就没走过。”两个特务嬉皮笑脸的转移话题,“王同志,你一个人出来跟家里人说过吗?”
“没有,我娘不同意我跟着钟伯伯去沪市工作,我是偷跑出来的。”此刻,王芳还没意识到危险,一脸真诚的看着他们。
“去沪市工作?这条路可不是去沪市的,是去边境的。你不知道?”一个特务早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懒得再跟王芳废话,简直蠢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