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周雯与化作人形的清舟仍在同一张床上沉睡着,呼吸轻缓而绵长。
这场共枕而眠的缘由,还得回溯至昨夜——
清舟松开环抱着周雯的手臂,微凉的夜风瞬间填补了这份温热的空缺。
周雯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眼神依旧透着倔强:\"我确实冲动了些,但那车里的人绝非善类。\"
清舟突然竖起耳朵,神色警惕:\"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
只见清舟指尖轻扬,周身泛起微光,将周雯一同笼罩进隐身的结界中。
\"又来一辆。\"
周雯压低声音,屏息凝视着黑暗深处。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两道车灯划破夜幕,两辆疾驰的车轰然相撞,金属扭曲变形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恶有恶报。\"周雯忍不住低声呢喃。
清舟眯起那双泛着妖异光芒的狐狸眼,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目力,将车内情形尽收眼底——其中一人身着笔挺西装,举止儒雅,眼底却藏着算计;另一人虽身着道袍,面容温润如玉,周身却萦绕着几分诡谲气息。
\"没事了,回屋睡吧。\"
清舟揉了揉眉心,\"都凌晨两点了,明晚还得去挖坟。\"
周雯如梦初醒,轻呼一声:\"我忘了......\"
……
夜色褪去的瞬间,那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骤然睁开,眼尾泛着冷冽的光。
日光在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流转的眸光带着几分审视与警惕。
[系统:宿主,任务进度20%。]
清舟偏头看向床上蜷缩的周雯,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对方肩头,缓缓摇晃:“起来,她走了。”声音清冷,像是淬了冰。
周雯嘟囔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睡意:“走了?”
她撑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探出头左右张望。
周雯转身时,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眼神里满是疑惑:“神兽你昨晚把我打晕,他们都死了吗?”
清舟起身,身上的绿色碎花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裙角的藤蔓图案蜿蜒缠绕,与她清冷的气质形成奇妙的反差。
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想想你自己的事,今晚准备去挖墓。”
周雯顿时清醒过来,眼睛一亮:“对!”
她快步走到床边,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清舟。
清舟缓步走下楼,目光在一楼客厅逡巡。
她的脚步停在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门前,门锁上锈迹斑斑,门把手残留着淡淡的颜料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这就是记忆里的画室。”清舟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板。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清舟转头,看见李存儒(李敏生)站在十米开外。
她身姿挺拔,眉眼清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清舟下意识垂下眼帘,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
李存儒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带着沉稳的节奏:“昨晚,这里发生车祸,你们知道吗?”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清舟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什么?”
“你和周雯不是普通人。”李存儒停在清舟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穿。
清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却依旧清冷:“人,不就是人吗?”
李存儒低头轻笑,眼底却毫无笑意:“今天下午我要出去,这是钥匙。”
说着,她将一把铜钥匙递到清舟面前。
清舟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钥匙的瞬间,李存儒的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昨天晚上出去买的。”清舟面不改色地回答,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李存儒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那张俊秀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莫测的神色:“好,我有事先离开。”
她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系统:宿主任务进度21%。]
清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轻声呢喃:“她怎么怪怪的,高兴坏了。”
眼底满是疑惑与警惕。
……
院子里。
“谢谢。”
李存儒仰起脸,利落的短发被风撩起几缕碎发,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
她身着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黑色西装裤笔直挺括,勾勒出修长的双腿。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正巧对上二楼窗口处周雯凝视的目光。
那道目光如受惊的飞鸟,周雯苍白的脸瞬间从窗边消失,只留下纱帘在风中轻轻晃动。
周雯倚着雕花窗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罗盘边缘,冷声道:“我已经完成请求。”
她垂眸时,眼尾的泪痣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随后,她将符咒、黑驴蹄子依次塞进背包,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却稳得惊人——今晚的挖墓行动,不容有失。
……
十分钟后。
周雯和清舟并肩立在斑驳的院门前,老旧生锈的门把手在暮色中泛着暗红。
周雯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及腰长发,发丝间藏着的银铃铛发出细碎声响:“神兽,你站在这里很久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挑。
清舟一袭嫩绿纱裙随风轻摆,裙摆绣着细密的竹叶暗纹,墨发松松挽起,斜插着一支碧玉簪。
她柳眉轻蹙,粉唇微抿:“你东西收拾好没有,我们速战速决。”
腰间系着的淡青色丝绦随着动作轻晃,映出周雯面无表情点头的模样。
周雯:“已经收拾完成。”
清舟:“走吧。”
两人身影渐渐融入渐浓的暮色,清舟的绿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似一丛摇曳的幽草。
……
医院走廊里。
下午5:00。
惨白的日光灯下,几乎看不到人影。
李存儒抱着一束百合,白色衬衫塞进黑色西装裤中,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袖口随意卷起两折,露出腕间简约的银色手表。
高挺的鼻梁下,淡粉色唇瓣抿成柔和的弧度,一双桃花眼含着盈盈笑意,美得雌雄莫辨。
正巧,一个护士推门而出,看到她的瞬间,手中病历本差点滑落,眼底满是惊艳。
李存儒唇角微扬,黑色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径直走向病房。
“叮咚!”
病房内。
李长生(变态)半躺在病床上,缠着绷带的额角还渗着血丝,他烦躁地翻着手机,青灰色的眼底满是戾气:“大哥,是你的人?”
李长安(道士)正低头阅读泛黄的经书,苍白的手指抚过烫金的书页,对弟弟的话充耳不闻。
他穿着宽松的道袍,脖颈处露出几道狰狞的抓痕,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李长生突然将手机狠狠摔在枕头边,咬牙切齿道:“既然不是大哥的人,那就让他们走。”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冲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铁塔般的身影立刻上前,厚重的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