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商躲在后面没说话,
他在家从来不争不抢,但只要是自己需要,妈都能拿出来钱。
这回听见亲妈为自己争取利益,乔商心里暗暗盘算那些东西的价值。
如果全都拿来换成钱跟票,说不定有大几万块钱,这么多钱要全都投在地下赌场,搞不好一个星期就能变成十几万,然后再投,没准还能发达!
家里除了自己,没有人做过生意,其实乔商骨子里是看不上他们的。
特别是亲爸乔振华,小时候被乔振华打压,认为他不应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事实呢?
他拿着钱去做生意,如果不是被周雅芳举报黑心羽绒,那现在在老家出钱出力,吆五喝六的就是他乔商。
富贵险中求,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错就错在让人抓住了把柄。
所以亲妈争财产这个举动,在乔商看来完全正确,该自己的东西就得挣。
世界上要都是乔振华跟乔航这样两袖清风的高人,那社会就不会进步了。
又等了一会,见亲爸不松口,乔商站在了张萍身后,以表示自己的支持。
乔航没站队,一家子都是亲人,不论是站在哪一边都会伤害到对立的一方,他每个月有工资,家里的花销够用就行。
再说他知道老爸的想法,这些东西若是拿回去,以后案子再出问题,爸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眼下的清贫对爸才是最好的保护伞。
“妈,这些东西咱们现在拿回去不合适,还不如留给芳芳跟小叔!”
不是全部留在老家,而是一半芳芳一半小叔。
毕竟小叔是外人,芳芳是家里人。
以后万一家里出事儿,芳芳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爸能来老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儿子发话了,张萍收敛了骂声,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老大,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我在这儿争的面红耳赤,为的是谁,为的不就是你跟乔商,你倒好不帮着妈妈,还给我拖后腿!”
给小叔子跟芳芳?
别人都拿钱,他们一家喝西北风吗?
真想挖开老大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水吗?
“妈,爸现在这个情况只是取保候审,不是放出来了,你要是弄这些回去,是想让爸再多判几年吗?”
乔航掰开了揉碎了给亲妈分析,“妈,爸现在这种情况就在风口浪尖,咱们都得低调,我们过得越惨,爸被轻判的可能性更大。”
张萍的脑筋转不过弯,钱都送给别人,还能是对自家好?
反正她是不信的,不过顾忌着老乔在场,就算心里有计较也不敢直愣愣的说出来。
今天老乔能出来,保不准明天老乔就可以官复原职。
只要人不死,那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
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指望这些白眼狼孩子还不如指望老乔。
想通关键,张萍闭了嘴。
乔振华还是那句话,“妈走,这个家我是老大,我们家的那部分给芳芳,算是我这个做亲爸的亏欠她,算是对过去三年来的弥补。”
说罢,乔振华一双冷眸射向张萍,眼睛里不带丝毫感情。
“你要是有别的想法,那就给老子滚出乔家!”
说完一脚将椅子踹飞了出去。
椅子翻了一个滚,夸差一声裂了。
张萍再也不敢说话,“听你就听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乔建国去看周雅芳,“那就这么办?”
送上来的钱,周雅芳自然不会往外推,点点头。
“行!”
一边的张萍看到周雅芳毫不犹豫的拿走了其中一个盒子,牙龈都快咬碎了。
早知道老太太手里有这么多钱,她说什么都得在堂前尽孝。
现在好处全给了那死丫头拿了,心里有股火熊熊燃烧。
不对,说不定周雅芳就是知道老太太有这么一堆东西,才会殷勤的跑前跑后。
老乔还帮着芳芳说话,真是蠢得无知!
男人就是不了解女人。
这个闺女现在可是他们家最有钱最有心机的人,啧啧啧,养了十八年的亲闺女啊,张萍忽然觉得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她。
丧事办完,东西也分完了,最后要走的时候,乔建国将芳芳拉到了一边,
“老屋的房子按道理是我跟你爸一起,但我这边已经建了房子,以后丰收也不一定会要这个屋子,这是地契,你拿着。”
老屋虽然是木头房子,但占地面积大,又在村口。
听说隔壁几个村子被征地赔了不少钱,亲妈走之前对这房子交代过,办完丧事就把地契给芳芳。
房子若是卖了,钱平分,若是不卖,使用权归老大。
芳芳认识的人多,他们两口做了半辈子的泥腿子,见识短。
做父母的自然是要为后代打算,儿子以后若是有出息,那这房子的钱谁也昧不下来。
若是昧出息,全家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芳芳能拉他一把了!
周雅芳知道小叔的意思,“行,这房子我不会卖的,留在手里等以后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丰收以后要是来金陵,尽管来找我。”
乔建国一连声的说好,
“好好好,以后常回来玩儿,家里给你留着房间。”
张萍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推来推去,瘪瘪嘴,不就是一张老屋的地契,整得还挺神秘,这破房子,下场大雨都要倒了,弄得跟谁稀罕要似的。
——
从老家回到金陵已经是下午三点。
刘野说什么也不让周雅芳去厂子里,直接让小罗送去了市中心的院子,他自己则是咬着牙跟顾北去了医院。
这一晚上的折腾,膝盖已经肿胀成了一个馒头,手指头摁下去都能看到印记,
用针头抽出脓血,又继续打上了石膏,
“我跟你说,这次可千万不能拆了,你要真拆了,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刘野点点头,打上了石膏,上下楼不方便,他去市中心又租了一套房子,就在芳芳隔壁。
这头,周雅芳回家后,闷头睡了一天一夜,又哭了半个晚上。
等回过劲儿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黄薇带着孩子过来了。
金宝一岁了,小家伙现在能摇摇晃晃的走两步,长得跟黄薇特别像,虎头虎脑,看见谁都流口水。
周雅芳搂着孩子舍不得撒手,
“借我玩儿两天吧,金宝可太招人稀罕了。”
黄薇将行李放下,“行,我在这里住几天,我妈说晚上让金宝在这儿陪着咱们,白天她接过去。”
孩子是希望!
撸娃能抚平生活中的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