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微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感觉脸上有什么划过,她伸手往脸上一摸,她什么时候哭了…
“老先生,你就是古树爷爷对吧!?”她俯冲而下,对着坐在树根上的老人大声呼喊起来。
“喂!喂!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诶…”
她用力抓挠着身前那层看不见的障碍,用力蹬出去又被屏障轻轻地弹了回来。她挣扎了许久,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他褶皱纵横的脸上,一道焦黑的伤痕自眉头斜劈而下,贯穿了他大半张脸,深可见骨。
周可微趴在屏障上,拳头紧紧的握起,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老爷爷脸上焦黑的伤痕,跟古榕树被雷劈的伤口重叠在了一起。
她忙活累了,干脆坐在树冠上观察着古树爷爷的一举一动。他颤巍巍站起身,用拐杖把地上爬来爬去的毛毛虫挑到旁边的一个水坑里。
接着,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枯黄落叶,整齐地堆叠在一起,又坐回树根下,对着枯叶堆发呆,从太阳升起到星星出来。
当她以为会这么一直坐去时,古树爷爷突然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突然地上就出现了一只金灿灿的小鸡崽,摇摇晃晃地钻进树洞里不见了。
“这...这...”禁锢突然消失了,她正想趴到树洞里好好瞧一瞧,梦境就破碎散开了。
她从床上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一张枯黄叶子。
村里一直流传的那个小金鸡的故事,或许不是神话故事,而是古榕树为了救醉汉,真实幻化成的。古榕树只不过一时好心,却激发起了人类的无数的贪念,引来无数人想要探究跟挖掘。
她连续两个晚上梦到古榕树了,每次的梦境都无比的清晰。这真的是巧合么?还是古榕树在向她求救?无论怎样,她还是亲眼去看看,那棵千年古榕树,是不是真如梦中所见那般凄惨。
“嗷呜!嗷呜!”
突然,奥利奥急促的低吼威胁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利爪抓挠地面的刺啦声。
她心头微微发紧,趿拉着拖鞋,快步往房门走去,打开房门那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住了。
五只已经长到半米高的小狼狗,呈半圆形挡在她房间门口。它们的颈毛全部炸开了,耳朵直立,前爪死死扒住地面,喉咙不断发出低吼声。
然而,在小狼狗们的正前方,一只翠绿小蛇嘴里正叼着一只拳头大的老鼠,它的三角脑袋不停游移着,尾巴尖尖有规律地拍打着地面。
看到周可微的出现,小绿蛇幽冷竖瞳里闪过欣喜的光芒,立即松开嘴里的硕大老鼠,欢快地朝扭动细长身躯,粉色的信子轻快地吞吐着。
“我的天啊!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周可微又气又怕,声音忍不住微微发颤,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在门口上。
小狼狗们感受到主人的恐惧情绪,警戒状态瞬间升级,它们迅速调整作战队形,将主人紧紧地护在身后。
五只半大的小狼狗同时将身体下沉压低,尖锐的前爪在地上不停地刨动着,喉咙发出严厉的警告声,眼睛死死盯住小绿蛇,蓄势而发。
突然,奥利奥率先弹射而出扑向小绿蛇,其他四只小狼狗同时从不同方位包抄上去。
就在尖锐的犬牙即将咬住蛇脑袋时,小绿蛇突然弓起脊背,闪电般弹射而起,蛇身在空中灵活的扭转,就从它们的严实的包围圈里脱离出来,稳稳地落在周可微三步远的地板上。
她的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小绿蛇吐着蛇信子,得意洋洋地朝她游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奥利奥骤然暴起,像一道闪电凌空出现,一爪子狠狠地拍在小绿蛇的三角脑袋上,五只小狼狗再次将它重重包围起来。
小绿蛇被奥利奥的爪子拍得晕头转向的,毫无骨力地瘫倒在地上,小身子无力地抽动瑟缩。
过了好几分钟,它才缓慢地支撑起身子,三角脑袋无力地耷拉着,粉色信子虚弱地吞吐着,身上的鳞片看着都黯淡好几分,再也没有先前的嚣张模样。
小绿蛇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小狼狗们,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慢吞吞地朝墙角方向爬去,两个眼睛里好像蒙着一层水光,委屈巴巴的。
等小绿蛇彻底走了。她松了一口气,这种软塌塌的小生物,让她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
小狼狗纷纷围在她身边邀功,她亲昵的挨个抚摸顺毛。短短两天,它们就已经长到她小腿弯了,全身的毛发油亮厚实,四肢上的肌肉紧实,线条清晰,锋利的犬牙在光线下闪着寒光。
“你们都是好样的,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好主人我的安危了!”周可微由衷的赞叹道。
她转头就看到躺在走廊地板上的灰色大老鼠,皱眉嫌弃地把头撇到一边。
小狼狗们好奇得凑上去嗅嗅,尖锐的犬牙就要咬破老鼠皮毛,她吓得大喊起来:“嘿,你们不许吃啊,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蛇毒,万一中毒噶掉了,你们就见不到主人我了!”
它们闻言立即将嘴里的战利品给吐出来,还用嫌弃地用爪子拨弄到角落的垃圾铲里。
小时候被尖嘴老鼠追赶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时跟堂哥们去田间熏老鼠,被堂哥们安排守在另一个出口,她手里拿着一个小铁锹。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口。突然一只小老鼠跑了出来,头嘴尖尖,四肢纤细,看起来跟普通的田鼠很不一样,尖嘴猴腮的。她想也没想,一铁锹就拍了下去,小老鼠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被她拍扁了。
然后,她的噩梦来了,从老鼠洞里突然窜出两只硕大的大老鼠,冲上来就要咬她,她吓得扔下铁锹拔腿就跑,结果回头一看,那两只大老鼠紧追不舍,不报丧子之仇,誓不罢休的模样。
她尖叫哭喊着往前跑,堂哥们拿着铁锹追在后面,足足绕着水田跑了好几圈,那两只老鼠才被拍死。从那之后,她就非常害怕老鼠这个生物。
因为这事,她还被小伙伴们笑话了很久,谁让她是第一个被老鼠追的人呢。
周可微轻笑出声,抛开别的,她的童年生活还是蛮有意思的。
她给小狼狗们投喂灵泉水跟水果后,她就骑着小电驴去油坊投喂小鸡崽。
她还未走近鸡舍,细碎的“叽叽”声就飘飘忽忽钻进耳朵里,双脚踏进鸡舍里,叽喳喧闹瞬间暴涨,尖细的蹄叫声仿佛能掀翻屋上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