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盘马口中又套出几分关于塌肩膀的线索后,无邪把此前几次与那人短暂交锋的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几番拼凑整合,总算理出了个清晰的轮廓。
“那小子真是个藏得深的老阴逼,”胖子咂了下嘴,语气里满是了然,“从来只在暗中搞小动作,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还专挑深山老林钻,说他属老鼠的,会打洞躲人,一点不冤枉。”
无邪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末了还补了句感叹:“这活法哪儿像个人啊?搁深山里一待就是十几年,换旁人早憋疯了,他倒能耐住这份寂寞。”
胖子继续说着,又啧了两声,“说实话,有这股子死磕的毅力,干点啥不成?偏偏要躲起来当阴沟里的耗子——不过也算他倒霉,这回撞上咱哥仨,算是踢到铁板了。”
无再邪没接胖子的话,注意力还钉在盘马提过的一件事上——那塌肩膀怪人,竟在山里豢养猞猁。
“他养那么些猞猁,总不能是真·热爱小动物吧?”无邪看向盘马,语气里满是探究。
盘马当即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不是玩物,猞猁是他的帮手,进山寻路、探动静,全靠这些东西。”
“嚯,那咱要是真进山揪他,岂不是先得跟一群猞猁对上?”
胖子瞬间皱了眉,掰着手指头琢磨,“这都十几二十年了,鬼知道他养了多少只?咱仨就算再能打,对上一大群野性十足的猞猁,也得脱层皮。”
“不光是难打,”无邪也犯了愁,“猞猁本身就是野生动物,就算是他养的,也没到非杀不可的地步,总不能真把它们全解决了。”
两人都对着这还没遇上的麻烦犯嘀咕,可眼下更关键的问题是: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就算想应对猞猁,也没处下手。
无邪心里有个直觉,那塌肩膀藏在山里这么久,知道的秘密,肯定比盘马透出来的多得多,必须找到他才行。
胖子挠着后脑勺疯狂转脑子,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
“哎,我想到了!那塌肩膀就算在山里当野人,吃喝能靠打猎采野果,可盐、糖这些刚需总不能自己造吧?还有肥皂、针线这类日用品,他总不能全不用吧?”
这话一出,无邪也反应过来,立刻转头问盘马:“村里是不是有人悄悄给他送东西?还是说……你以前帮过他?”
盘马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当年躲进山里的时候,没摸清他的路子——不知道是有人暗中帮衬,还是他自己偷偷摸回村里偷。
我只替他送过两三回东西,不算常例。他真正让我做的,是监视从外面进来的人,一有陌生面孔,就得跟他报信。”
“这么说来,除了你,肯定还有其他人给塌肩膀当内应。”
无邪顺着话往下推,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闷油瓶,
“小哥,咱来这村子也有几天了,你有没有察觉到,暗中有人盯我们的梢吗?”
论感知力,在场没人比得过闷油瓶。可面对无邪的问话,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没有。”
无邪和胖子都愣了下——这几天不管是闷油瓶独自出去转,还是他们仨结伴出去找线索,都没察觉到半分监视的目光,按理说不该有问题。
“不对啊,”胖子皱着眉琢磨,语气里满是疑惑,“咱来的时候动静不算小,就算村里人不咋管闲事,也该有人注意到。
要是没人监视,那塌肩膀怎么知道咱去了小哥以前住的那栋吊脚楼?还赶得那么及时,跟提前等着似的。”
“会不会是他自己常去吊脚楼附近蹲守?”无邪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
胖子当即晃了晃食指,否定得很干脆,“要是他真提前躲在那附近,咱妹子能察觉不到?她那警惕性,比猫还灵。我还是觉得,肯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连小哥都没察觉到的人……”无邪也沉了脸,“那这人藏得也太深了,跟埋在土里似的。”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漏掉了一个人。”
无邪猛地抬眼,神色里满是狐疑;胖子也愣了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角的笑意全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