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眼睛都瞪圆了，直勾勾盯着屏幕上逐渐增多的弹幕和那个缓慢爬升的人数，心脏“咚咚咚”擂鼓似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这尬穿的心的沙雕直播，好像……似乎……真的……
来了那么点儿，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转机？
虽然还是少得可怜，跟坟头蹦迪似的，但它在动！真他妈在往上涨！
林澈胸口那颗扑街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咚咚咚，擂鼓一样，脸颊有点发烫。
这尬到抠脚的沙雕直播……真能行？
“咳咳！”林澈赶紧清了清嗓子，把差点咧到耳根的嘴角往下压了压，强行维持住“沙雕文豪预备役”的逼格，对着镜头，表情更夸张了，“家人们！有眼光！没错！‘我裂开了’，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直击灵魂！完美诠释了咱们当代优秀青年，在面对生活重拳出击时的复杂心境！”
他一边吹，一边戏瘾大发，再次双手捂胸，身体夸张地一抖，脸上拧巴出痛苦面具同款表情，还带着点莫名的喜感：“就像这样！天塌了！地陷了！灵魂碎成了二维码！啊——我裂开了！”
【哈哈哈哈主播别演了，再演裤衩子都要裂开了！】
学到了学到了，以后心情不好就这样！
【主播，裂开的时候记得收腹，容易岔气。】
【系统提示：用户‘楼下卖煎饼的王大爷’赠送‘一根辣条’ x1！】
林澈看着屏幕上那根孤零零的虚拟辣条图标，价值可能就一毛钱，但他鼻子猛地一酸，眼眶差点没绷住。
扑街这么多年，第一次！第一次收到打赏！虽然只是一根辣条！
“感谢！感谢王大爷的辣条！”林澈嗓子眼发紧，声音都带了点飘，“大爷您放心！等我发达了，买下您整个煎饼摊！天天吃，顿顿吃！”
【叮！检测到宿主沙雕行为引发观众共鸣，沙雕值+1！
【叮！沙雕值+1！】
【叮！沙雕值+1！】
脑子里系统提示音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响。
有门儿！真有门儿！
林澈感觉自己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打了鸡血似的，手指头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脑子里那些奇葩剧情跟脱了缰的哈士奇一样，撒着欢儿往外蹦。
“家人们！剧情跟上！”林澈对着镜头，两眼放光，“咱们的霸道总裁龙傲天，自从对上开挖掘机的玛丽苏，那叫一个情根深种！开始了他的沙雕追妻火葬场！”
“送花？俗！总裁直接开着他那价值三个亿的手扶拖拉机，突突突拉来一整车……化肥！没错！最新款！氮磷钾含量三个十五！寓意他们的爱情，后劲儿足，贼上头！”
【噗——送化肥？总裁是想把女主直接送走吗？】
这爱情，闻着就有内味儿了！
【我裂开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包场？low！总裁直接承包了村东头那个最大的鱼塘！开着拖拉机绕着鱼塘玩漂移，水花溅起三米高！对着正在用挖掘机捞鱼（对，女主就是这么硬核）的玛丽苏，用尽毕生力气嘶吼：这片鱼塘，和里面的鱼，还有旁边开拖拉机的我！都被你承包了！”
【承包鱼塘可还行？梦回乡村爱情？】
【挖掘机捞鱼？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主播脑回路是不是直接连着下水道？这灵感哗哗的！】
【我裂开了！+！】
林澈越写越嗨，越演越放飞自我，感觉体内的沙雕之魂在熊熊燃烧，理智是什么？能吃吗？
他甚至开始构思更炸裂的设定。
“高潮！家人们！前方核能预警！”林澈压低声音，表情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就在总裁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在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他偷偷摸摸潜入玛丽苏的闺房，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他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卸掉了精致的妆容，脱掉了漂亮的公主裙，然后……从胸口，掏出了两团……不可描述之物！”
“紧接着！她！对着镜子！撕下了脸上的仿真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胡子拉碴、眼角带着鱼尾纹、刚抠完脚没洗手的……糙汉脸！”
林澈敲下最后一行字，自己都忍不住激灵了一下。
这剧情，太刺激了。
直播间安静了一秒。
然后，彻底爆了。
【卧槽！】
【？】
【男扮女装？？我追的玛丽苏是抠脚大汉？】
【我裂开了！这次是真的裂开了！天灵盖都裂开了！】
【主播你他妈是个人才！快到主席台上来！】
【这反转！闪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关注了关注了！必须关注！这剧情太上头了！比老干妈还下饭！】
【系统提示：用户‘隔壁泰山’赠送‘一瓶啤酒’ x1！】
【系统提示：用户‘只想躺平’赠送‘一个膝盖’ x1！】
打赏和弹幕跟开了闸似的涌进来。
在线人数，不知不觉，悄咪咪地突破了三位数！
一百多号活人！
对于一个开播不到半小时，之前查无此人的小透明，这简直是见了鬼的奇迹！
【叮！沙雕值+5！沙雕值+10！沙雕值+5！】
系统提示音响得更欢了。
林澈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弹幕，看着那个不断跳动的在线人数，还有后台那个缓慢增长的沙雕值，心里那点因为扑街积攒的郁气，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冲散了不少。
第一次。
他第一次觉得，写东西，好像也没那么苦逼。
原来，他这一脑袋不着四六的沙雕想法，真有人能get到！
一点点微弱的，名为“信心”的东西，像刚浇了水的豆芽菜，颤巍巍地冒了个头。
也许……这条沙雕之路，真能走下去？
他定了定神，准备再接再厉，把沙雕进行到底，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一条格格不入的弹幕，混在一堆“哈哈哈哈”和“裂开了”中间，慢悠悠地飘了过去。
字体是普通的白色，内容却像一盆冷水。
【主播，你写的这啥玩意儿？简直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