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凌晨的机场，顾砚之的身影疾步迈向了为他恭候的湾流 G650私人飞机，高洋快步跟在身后，他正在吩咐京都那边的接机任务。
坐进机舱里，高洋选了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老板的神情，是极少见的凝重。
一时令他猜不透到底京都出了什么事情。
凌晨两点，湾流G650平稳降落在京都国际机场，舱门开启，顾砚之迈步下舷梯，而飞机旁边已经停着三辆黑色神秘轿车，车旁站着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顾先生，请。”为首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语气恭敬。
高洋本能地想跟上，却被另外两个人伸手拦住，“抱歉，只请顾先生一人。”
顾砚之回头朝高洋微微颔首，随即坐进中间那辆轿车，车队迅速驶离机场，消失在夜色之中。
高洋站在原地，心中惊疑不定，显然来接老板的人身份不凡。
与此同时，顾砚之坐在车内，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神色凝重。
车队驶向的是医科大后面的一片私人区域，等车队停稳，顾砚之迈步下车之际，正好看到同样一辆车急速停下，顾砚之脚步顿了顿，就看见周锡校长有些疲倦的神情迈下来，他看到顾砚之，好似并不惊讶。
“砚之，到了，进去吧！”他说道。
顾砚之冲他颔首，二人都没有说话，迈进了灯火之中，最终来到一间病房门口。
“顾先生，周校长，请进。”一位中年男人神情凝重，推开身后的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各种监测仪器发出了规律的滴答声，林正国站在病床前，这位平日里威严的副总统此刻只是一个悲痛的父亲。
“墨谦带领营救队与恐怖组织周旋了三天，成功救出了所有人质，但在最后撤离时，为了掩护受伤队员，他近距离被爆炸波及——”
顾砚之注视着病床上那个身上缠满绑带的男人，林墨谦英俊的脸上毫无血色，唯有心电图的波动证明他还活着。
顾砚之已经很久没有佩服什么人了，但林墨谦绝对算一个。
一旁的周锡沉声道，“专家组已经会诊过了，情况不乐观，林少爷陷入重度昏迷，医生也无法判定他是否能苏醒。”
病房里陷入沉寂，顾砚之注视着昏迷的林墨谦，心情复杂，这个男人是他感情上的竞争对手，但此刻，他却感到深深的惋惜。“副总统先生，请问需要我做什么？”顾砚之朝林正国问道。
林正国深吸一口气道，“墨谦的伤势需要最顶尖的医疗资源，除了脑科领域的权威专家，还需要借助你的脑机研究助他苏醒。”
周校长沉重地点头，“专家组一致认为，林少爷已经进入植物人状态，常规的医疗只能维持生病体征，但想要唤醒他——”他目光慎重道，“目前只有你的脑机接口研究能创造奇迹。”
顾砚之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墨谦的身上，他还是保持谨慎道，“脑机研究还处于实验阶段，我不能保证成功率。”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林正国的声音哽咽，“我绝对不能放弃。”
“好，我会立即安排团队投入研究。”顾砚之点头回应。
“苏晚就是脑机方面的专业研究员。”周锡说道。
林正国突然想起了什么，是儿子出发前的最后一条信息，“爸，我和苏晚正式在一起了，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林正国收回了思绪，神情凝重地沉吟了片刻，“苏晚和墨谦在两周前确定了恋爱关系，她要是知道墨谦的情况，肯定会情绪受到极大影响。”顿了顿，他继续道，“砚之，我有个不情之请，为了不影响苏晚的研究，我希望暂时对她隐瞒实情。”
顾砚之的眉头微蹙，“您的意思是？”
“我会告诉她墨谦在执行保密任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联系，等脑机研究有了进展，再慢慢让她接受这个现实吧！”
顾砚之沉默了片刻，他理解林正国的顾虑，但欺骗苏晚让他内心挣扎。
“我明白您的苦心。”顾砚之最终说道，“但苏晚有权知道真相。”
“我知道这对她不公平。”林正国抬起熬红的双眼，“但墨谦现在的情况，我不能再失去唤醒他的任何可能，苏晚是脑机研究的核心，她的状态直接关系到墨谦能否醒来。”
一旁的周锡校长也认同这一点，“研究员的情绪非常重要，需要保持理智清醒。”
顾砚之注视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林墨谦，内心陷入激烈的斗争，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好，我会保密这件事情。”
“谢谢你，砚之，有任何需求你尽管向我提。”林正国握住他的手，“一旦研究取得突破，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会调动全国医疗资源全力配合你们的研究。”周锡校长也沉重表态。
顾砚之目光坚定地望着林正国，“请副总统先生放心，我会确保脑机研究不受任何资金限制，同时，我会调动全球顶尖的科研资源加以协助。”
林正国紧紧握住了顾砚之的手，这一刻，他声音哽咽了，“砚之，这份恩情，我们林家永世难忘。”
顾砚之看向病床上的林墨谦，想到那天他不顾生死救了苏晚，即便是他的情敌，在这一刻也不重要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
清晨。
苏晚揉了揉脖子坐起身，春天的阳光温和地洒在房间的一角，她伸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除了几个工作邮件的提醒，没有其它的信息进来。
苏晚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有他的消息呢？
连林太太都不清楚他的动向，可见想要打听他的消息，只能去寻找他的父亲，而苏晚又怎么敢惊动副总统先生？
更何况林墨谦执行任务，也绝对不是她这个身份可以过问的。
苏晚稍后叫醒了女儿，陪女儿洗脸刷牙，杨嫂已经整理好了她的小书包。
穿着春款蓝色制服的小家伙，看着可爱又萌态，苏晚禁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走吧！妈妈送你上学。”
就在这时，顾莺看到玄关位置，格格正对着门摇着尾巴，发出了热情的嘤嘤叫声，她不由大眼睛一亮，“爸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