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终究不是良驹，跑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呼哧带喘，任由江落怎么夹马肚，它都不肯再动，径直停在的荒野闷头吃草。
然而就是这么一停，江落整个人都被薅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差点吃了一嘴土。
他刚要借力起身，却被猛地踩住背部，而踩在他背上的人，呼吸粗重，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你比老子大？妈的！你哪点比老子大？”
江落察觉到他脚要往下移，赶紧抬手想要制止，但手臂刚一抬起就被抽了一鞭子。
感觉到腰子被踩的痛意，江落顿时服软，“陈皮！陈爷您比我大！我说错了！我后面有伤您悠着点！”
陈皮喘着粗气，用鞭身抵住他后颈，冷冷一笑：“孬货！”
江落背部一轻，刚要松一口气，却听空气中咻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顿时从背脊炸开。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起身，闷声躲到马后，阖上眼一动不动。
陈皮见状，脸上冷笑更甚，拽着自己的马，离开十米距离，这才坐下闭目假寐。
果然，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他耳边就出现窸窸窸窣声。
他拽出腰间九爪钩，朝着声音方向袭去。
......
最终，江落摸了摸陈皮火热的左侧脸庞，想象了下他脸被抽得高高肿起的滑稽模样，笑得拍了拍他另一侧脸：“陈皮，服不服？”
陈皮浑身发麻，眼神阴寒，说话怪异地变成了大舌头含混不清：“你，你特酿的，用，用度！”
江落笑得不能自已，捧着肚子，从他身上滚到一旁，“陈皮，即便我看不清你现在的样子，但我肯定你分外滑稽，哈哈哈......”
“......你若是来日翻脸无情，想，哈哈哈......想杀我，你，你就依照现在这样，定能不费吹灰之力，笑死我，哈哈哈......”
陈皮万万没想到，江落这混蛋玩意居然来阴的，气得头疼，眼眶猩红。
江落笑得满脸眼泪，这才抬眸挑眉，随手从地上薅下一颗狗尾巴草，在陈皮脸上乱戳，懒懒散散道：“怎么不继续说了？这药的滋味怎么样？爽不爽？”
他虽然看不清，却能感受到一道如刀子一样的眼神在他脸上剜过，遂即又忍不住笑出了声：“陈皮要不要我扒了你，比一比究竟是不是我大？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切你几段......”
陈皮见他又呈疯魔之态，呼吸一窒，头皮都开始发麻，这死瞎子不会真发疯了吧？
江落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话秃露出口，便忘了，反而要再说些浑话时，脑海里突然浮现零碎文字，就这样，他脸上的笑怪异僵住，整个人呈现一种古怪的凝滞。
陈皮趁此时机，用尽全身力气，紧闭着唇，咬住舌尖，腥气与痛意一起涌现。
而此时，江落摸索着他侧脸，僵硬俯身，带着满满恶意凑近，两人鼻尖几乎相对，彼此间的呼吸都绕在了一处。
“陈皮我想了想，咱们两个是游荡在人群中的畜牲，畜牲结伴而行，最爱翻脸，所以我要你指天鸣誓......”
陈皮眼神发寒，猛地发力，撞上鼻梁，翻身压制，狠狠扼住他脖颈。
“死瞎子鸣你娘的誓啊？”
......
就这样，两人一天打八遍，五天的路程硬生生耗到八天。
等他们两人迈入长硰城地界时，旁人打眼一瞧，还以为两人是从哪处逃荒来的乞丐......
偏偏这两个灰头土脸的奇怪组合怪异的很，一个即便脏得看不清脸，也能感受到浑身散发冻死人的阴冷。
一个长发打结，同样脸上脏得模糊，但却与之完全相反，时不时就怪笑两声，惹得旁人侧目，露出嫌恶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