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风雨之中,血风雷翅状态之下的韩天意在一道血色流光之中朝着悬在天空中的,那座念圣之前召唤出的天狱门方向飞去。
因为念圣的生命力耗尽,整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状态,没有办法关闭天狱门的原因,所以天狱门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开启了一道缝隙的状态,在高高的天穹之上矗立。
透过中间的缝隙,能够看到门后面无声燃烧的暗紫色火焰。
只不过和之前比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之中靠近天狱门附近的地方,似乎出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虚影。
这些虚影还只是一个轮廓,如果不离的近一些用眼睛仔细盯着看的话,可能都不会注意到有虚影的存在。
在快之神通的极快速度之下,韩天意距离天狱门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越来越近,天狱门上传来的恐怖威压也越来越重。
在血色流光之中抬起头朝着云层下方的天狱门瞥了一眼,韩天意就移开了目光,压低了飞行的高度开始低空飞行。
他有些承受不住从门上不断传来的带着毁灭意志的毁灭气息。
之前离的远的时候还不觉得。
只是感觉有些心悸。
但在进入这块区域之后,韩天意马上就产生到了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让他本能的想要远离天狱门。
抬起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之下,天狱门的门缝之中,那仿佛要渗出门缝的暗紫色火焰,韩天意的神情略微的有些凝重。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天狱门刚刚被念圣召唤出来的时候,许尹无意之中说过的话。
剑灵说的,念圣在无意之中,可能惹出了一个大麻烦,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座巨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反正不管门后面的是什么,总之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韩天意又稍微的离天狱门远一点,沿着和高架桥平行的方向低空飞行。
他来这里不是奔着天狱门来的。
天狱门只是为他指明方向的路标,他真正要找的,是念圣本人。
在最后一场直播之中。
他看到念圣召唤了天狱门来镇压蚁王,到最后的时候身上已经遍布暗紫色的裂纹,所以推测这可能是使用这一招的反噬。
因此,念圣现在的状态恐怕不会比中子武士好多少。
或许可能还要来的更糟。
因为从念圣以前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只要还有力气,绝对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就这么留在蓝星上。
有很大的可能也是强弩之末,甚至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韩天意在思考之中飞行。
与此同时,目光也在下方的桥面上积极的寻找着念圣的身影。
很快的。
他的目光一亮,背后的血风雷翅振起,整个人在血色流光之中以一种相当快的速度往下方极速的坠去。
………
躺在冰冷的桥面上,火焰灼烧的痛感从身体各处涌来,雨水顺着身体滑下,在身下肆意的漫流。
但念圣却毫无所觉。
只是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天空之上的那座被他用梦中领悟的武技,毁灭之道【天狱门】召唤出来,并且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天狱门。
一道道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紫色裂纹遍布他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让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恐怖,像是随时都会支离破碎一样。
他用力的试图催动毁灭之道和丹田中的真元,想在死之前把天狱门给收回去。
但却无能为力。
连一根手指动不了,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就是眼睛。
念圣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涣散了。
好像有些坚持不住了。
天地之间,只有暴雨拍打在桥面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种白噪声让他想着,要不干脆就这么睡过去吧。
但每当念圣产生了这种想法,并且眼皮缓缓的合上的时候,他又用最后的意识和身体中最后的力量睁开眼睛。
身体和灵魂在裂纹内暗紫色火焰的双重灼烧之下,无穷无尽的痛苦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太痛了。
痛到他真想就这么一死了之,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了。
但是他做不到。
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大夏的所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大夏的罪人,他却无法反驳的一幕。
尽管知道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但念圣却不敢闭上眼睛去面对。
因为他,真的是罪人。
他愧对大夏,愧对武神殿,愧对大夏的人民,愧对那些相信他的所有人。
为了把实力恐怖到碾压所有人,让人控制不住心生绝望的蚁王放逐,结果反而把更加恐怖的东西召唤过来了,并且没有送回去。
没错就是天狱门。
他用力瞪大了双眼,那对澄澈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天狱门的影子。
严格来说,天狱门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而是他在一次参悟毁灭之道的时候,意识无意之中进入位于星空之中的一处神秘所在时,和这座被染血锁链层层缠绕的漆黑巨门意外建立了联系。
他原本是想借助天狱门上的毁灭意志毁灭蚁王的存在,但发现在这么做之后,生命力流逝的速度大到恐怖。
所以转为了将天狱门打开一道小缝隙,用天狱门上的染血锁链将蚁王拉进天狱门放逐到门后的未知之地。
然而,即便这样做的消耗小了很多。
但他依然在蚁王拼尽全力亡命挣扎之下,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原本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
他败给了蚁王,被天狱门内的暗紫炎顺着锁链反噬,这种特殊的火焰能够灼烧身体和灵魂,死亡是他应有的结局。
但,在被暗紫炎灼烧灵魂的时候。
他却看到了一些不知道是属于谁的记忆,通过这些记忆,知道了在天狱门的后面的,到底是什么。
他之所以挣扎着不愿意死去。
就是想等着有人过来,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他,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不然他死不瞑目!
但,等了这么久,他却始终没有等到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