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让大建叫她名字，结果他憋了一路也没叫出来，干脆直接闭嘴不说话了。
程亦然哭笑不得。
落地苏市前，程亦然安心得睡了一觉。
醒来时，她彻底恢复了元气，他们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奔着陈家别墅去了。
陈少看到他们带了个律师，非常不屑一顾的嗤笑了声。
陈家别墅四周少说有二三十个专业保镖，林业看见这阵仗没有丝毫的害怕。
径直走进了陈家别墅，跟在林业身后的律师也展现出了超强的专业素养。
见到陈家老爷子时，律法直接掏出几分合同和律师声明放到桌子上，并以专业角度讲述陈家的犯罪事实。
陈老爷子面不改色，甚至没有一份波澜，丝毫没有把律师放到眼里，平静的说，“我要的东西拿来了？”
“选择交换还是让他去死你选一个。”
陈老爷子直接了当的说。
林业额头青筋暴起，他压着想冲上去扇陈老爷子一巴掌的怒火，拍了拍桌子，“我要先见到宴行。”
陈老爷子抬抬手。
身后的保镖转身上了二楼，片刻后保镖带着沈宴行站在了众人面前。
程亦然见到沈宴行，当即冲上去检查了他的身体，捧着他的脸问，“宴行，你还好吗？我回来找你了。”
沈宴行睫毛颤了颤，他环抱着程亦然，将她抱在怀里，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他抱了几秒，程亦然推开了他，没有说话。
林业诧异看了眼沈宴行，清了下嗓子，“宴行。”
“舅舅别拿地皮换我，他们不配。”沈宴行话刚落，站在一旁的保镖一脚踹倒了沈宴行。
程亦然怔了下，她完全没看到他刚刚是怎么动的手，瞧见沈宴行被踹倒在地，怒火一下被激了出来。
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保镖被扇的措手不及，反手推开了程亦然。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林业站起来，拎起保镖的衣领，一拳打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你敢碰她。”
陈老爷子没有说话，重重拍了拍桌子，这场闹剧才稍作停息了下来。
“小智呢？他在哪儿。”程亦然问陈老爷子。
“做了手术，在楼上躺着。”陈少接话道。
沈宴行浑身无力的站了起来，林业看他状态不太对劲说，“你怎么了？”
沈宴行声音平淡道：“药。”
林业瞳孔骤缩，他几乎瞬间猜到沈宴行中的什么药，他看向陈爷子，气到浑身暴怒，“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做这种事？”
陈老爷子面色不改，“一手签字，一手换货，很公平的交易，你们如果不乐意，大可以现在离开陈家。”
“你！你！”林业一手挥翻了桌面上的茶具和烟灰缸，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点起了烟。
“舅舅，不用顾忌我，地皮不能给他们。”沈宴行忍着身体不适，和林业说。
林业心脏一紧，没有啃声。
程亦然听到他们说药啊，什么东西，小声地问沈宴行，“他们给你下了药了是不是？”
沈宴行试图笑出来，嘴角却笑得很勉强，程亦然心脏瞬间沉了下去，她自责道：“怪我，为什么偏要把你留下？明知道陈家不是人，我…”
“亦然，听我说，这不是什么很难搞的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程亦然眼泪决堤而出，她扯着沈宴行的衣服，语无伦次的摇头，“你又骗我，每次都这样说，每次你都要受伤。”
“我…对不起。”沈宴行擦去她的眼泪，不知所错道。
程亦然恼道：“你道什么歉，这是你的错吗？沈宴行，该道歉的人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沈宴行沉默了。
他怎么舍得让她道歉，他巴不得她抛下他躲得远远的，远离这些危险，所有的危险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她瘦了。
沈宴行撩开程亦然的头发，眼底是无法抑制的心疼和对自己的恼怒。
明明再谨慎一点，再果断一点，事情不会发生到这一步，害得她都消瘦了。
“东西，你们可以拿去，解药先给他。”
沉默了许久的林业突然开口道。
沈宴行急了，他走到林业面前说，“舅舅，你疯了吗？拿我换地皮，我不值这么多钱。”
“我当然知道你不值。”林业大声道，他点了点沈宴行的胸膛，没好气道，“可你是我亲外甥。”
沈宴行羞愧难当。
“停，抱歉的话就别说了，事情到这份上，不给没办法了。”林业点了根烟，朝陈老爷子抬抬下巴，“东西拿来吧。”
陈老爷子让人把拟好的合同递给林业。
陈老爷子说，“这才对嘛，陈家了这地皮这么多年，它就该归陈家所有。”
“当然，林家舍得割肉，陈家自然不会不认林家的恩，苏市有套郊区的别墅，环山而绕，送给林家。”
陈老爷子看上去做得很厚道，实则是在借别墅讽刺林老爷子不敢出来见他。
“老爷子，你疯了吧，那栋别墅说好了要给我，你怎么给他们了。”陈少当即不满道。
陈老爷子咳了下嗓子，骂了句不争气，然后让方泽推着他走了。
一栋别墅和地皮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不懂得审视风度。
林业提起笔，正要签下，忽然抬起头，看向陈老爷子，“解药呢，先给他喝一半，我再签。”
“拿药去。”陈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拿。
沈宴行还想再劝劝林业，林业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程亦然说，“姑娘，你看着她把药喝了。”
程亦然点点头。
“什么姑娘？她有名字。”沈宴行话刚说出口，就受到了来自程亦然的肘击。
林业忍不住说教道：“你管那么宽呢，我就乐意叫人家姑娘，还有你和人家只是朋友，别叫那么亲密，影响不好。”
沈宴行：？
什么朋友？
旁边的程亦然心脏猛地一跳，扯了扯沈宴行的衣角，“回去再和你说。”
沈宴行压下了嘴角。
他忍住向程亦然质问的想法，扭过头不去看她。
程亦然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他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