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楼双信府里现在有三只猫,但是下人口风紧,猫自己也老实,不在外人面前乱窜,所以其实没有外人知道国师养猫了。
其实猫的活动范围非常狭窄,不要说出府,基本上都走不到府门口,如果有客人来,楼双信的贴身小厮和侍女都会特意把猫关起来。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三只猫在这个时代显然都算是罕见至极。维尔西斯这样的白色狮子猫倒是有的,但粉色眼睛的可没有。至于缅因和阿比西尼亚,更是从来没见过。
尤其是他们仨会说话以后,楼双信特意跟他们说了一声这个事儿,反正就是要小心要注意,不能往外走,不能让旁人看到。
开玩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朝代从未有过的猫,你楼双信敢养?你手里有奇珍异兽,竟敢不先让皇帝掌眼,又偷吃红豆了?
如果有明确来源,一个臣子,竟然拥有连皇帝都不知道、没见过的稀世之物。这本身就暗示了该臣子拥有一个皇帝无法掌控的信息和资源网络,放在任何一个大臣身上都很恐怖,更何况是一个权臣,此子断不可留。
如果没有确切来源,真就是从天而降的,国师本身又跟玄学天意高度相关,你说这是祥瑞还是邪祟呢?
要是祥瑞,不在皇宫在你国师府,那是天命在臣不在君,天大的忌讳,此子断不可留;要是邪祟,那就不用多说了吧,此子断不可留。
楚陵光是很喜欢坑兄弟的,但是在这个时代他竟然没有办法对楼双信下手。
真不是楚陵光变善良了,是因为封建王朝实在是屁事太多,他生怕自己还没干什么,出去晃一圈回来楼双信就被抄家灭族了。
虽说他觉得应该不会惹出事的,因为如果他们的剧透不能说出口,那就是有超自然的力量在干涉,保证一切照原有的轨道发展,不能给他们活路,但同样也说明,不会提前让他们死掉。
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也没法赌,赌输了那不炸缸了吗。
由此可见能力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跟对人,咱们猫猫国皇帝就没有这么多小九九。
猫猫国皇帝此刻正在跟侍女玩,苏合是楼双信的贴身侍女里年纪最小的,今年刚刚十五岁,本身就喜欢小猫,更何况是聪明漂亮的小猫。一个她,还有一个叫君眉的小厮,现在是这个府里的“猫监”。
一般伺候猫的工作要专人来做,但苏合和君眉本身就有自己作为仆役的工作,只是现在稍微改了一下分工,腾出来的时间也够他们照顾猫。因为猫根本不需要照顾。
这三只猫除了长得不像人其他都像人,基本不要操一点心,而且基本不吃不拉,纯灵异,但是因为楼双信本身就很灵异,贴身伺候他的下人也都习惯了灵异,所以这些亲信自然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照料。
卡尔文真没招,养猫的土说法就是白天一定要多耗一耗猫的精力,原本没人管他们,现在这个被纳入了工作范畴,小丫头专门过来跟他们玩,不玩都不行了。
苏合也没有养过猫,不知道是他们的猫诡异还是猫都这样,特别难搞,什么都不爱玩。
她拿了府里剩下的五彩丝线去逗猫,猫扯了一会儿就不扯了;用系有丝带的竹竿,猫根本不扑,后面仿佛是觉得她一直拿着东西逗来逗去很辛苦,才勉强配合了一下。
之前用过楼双信换下的旧拂尘,只有白猫喜欢,拖到自己窝里去了,别的两只猫也没有什么兴趣。
楼双信忙着,三只猫也见不到他,估计不玩也是不能善了了,他们最后用苏合拿来的一个棉球互相踢来踢去。
“我腿要抽筋了。”楚陵光说,“这小姑娘也太死脑筋了。”
卡尔文觉得也是,于是一脚把球踢老远。
管家指挥着几个健仆,将一筐筐上好的银骨炭从库房搬出,分发给各院,正好送到这个别院来。这里现在是专门放猫的,室内全铺了上好的氍毹,庭院里有假山当做爬架。
君眉过来,说今日的客人走了,管家说可以带猫过去转转。猫跟在侍女身后溜达过去,楼双信这两天除了工作和偶尔会客就不怎么出门,维尔西斯有点担心,溜进了卧室,心想怎么现在办公都不去书房了,天凉的快,要入冬了,难道生病了?
结果看见楼双信在吃烧鸡。
楼双信看着猫,猫看着他,维尔西斯说,“......你在偷吃吗?”
“......”楼双信说,“你知道我在偷吃还说出来?”
维尔西斯跳到桌子上坐下,“这是你的府邸。为什么吃东西还要偷偷吃?”
“三日后立冬,主持迎冬祭典前要斋戒,不饮酒,不食荤腥。”
“......你现在不是在吃肉吗?”
“所以我在偷吃啊!虽然斋戒其实没用,但对外还是要做个样子。”楼双信又看看他,用筷子拨了一下,“你吃吗,我扯一块给你呢。”
维尔西斯沉默了,但还是吃了两口,一般般,不咋好吃。
“也挺好的。”楼双信叹气,“至少立冬之前就清闲了,也没有谁会在这时候为难我。”
侍女已将他那件白色狐裘从箱笼中取出,搭在熏笼上,用香细细地熏着,维尔西斯毛厚,不冷,但还是过去趴在那件狐裘上,“府里也会有仪式吗?”
“有,管家他们知道准备什么。”楼双信边吃边说,“唉。有点腻,想吃鸽子。”
“如果我不是猫的身体就好了。”维尔西斯有点遗憾,“我也会炖鸽子,你说我炖的汤很好喝。”
楼双信闻言挑眉,“怎么,我们未来成婚,还要你下厨么?”
其实楼双信的意思是难道没有下人没有厨子吗,还要他们动手?但是维尔西斯歪头,说,“一般不是我。大部分情况下其实你做饭。”
“??”楼双信战术后仰,“我?做饭?”
“嗯,你很会做,会很多菜,还开了一家很有名的饭店。”
楼双信看起来很困惑,冥思苦想了半天,“我还想,倘若能活着当个平头百姓,就回去种田。莫非日后去学厨了?”
维尔西斯沉默了片刻,某种程度上说,这些事楼双信后来应该确实全都做了,但是他说不出来具体的结局,只能说,“我们家很大,也有院子,有在种田,你每天都要去看看。”
楼双信想了想,“听起来很富裕。”
“对。”
“那为什么还要我做饭?”楼双信也不是完全不会,毕竟他当国师之前也当过普通百姓,在山里修行还是吃过苦的;但是由奢入俭难,让他再亲自下厨他是真不想动了,而且本身他之前厨艺就不怎么样。
“你自己想做。”维尔西斯实话实说,“不让你做你还不高兴,非说是我嫌弃你了,吃腻了你的手艺。”
“......?”楼双信的表情变得更困惑了,人甚至无法共情未来的自己,“好生做作。”
维尔西斯不好说,也不知道楼双信能不能记住自己说过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