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日,初夏的风带着些许暖意,吹拂在鲁南平原之上。
然而,对于刚刚抵达辛庄一线的日军第二十师团师团长川岸文三郎中将而言,这风中却似乎夹杂着一丝肃杀与不安。
马蹄卷起尘土,川岸文三郎勒住缰绳,举起望远镜,望向远处横亘在平原上的龙国军队防线。
一道道蜿蜒的交通壕,一个个若隐若现的土黄色堡垒,在平坦的地形上显得格外突兀。
“哼,在平原上构筑如此阵地,朱豪,你当真以为凭借一些新式武器,就能与帝国皇军的钢铁洪流正面抗衡么?”川岸文三郎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乏驴岭的教训,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头。那个狡猾如狐、凶悍如狼的朱豪,总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深知,朱豪绝非鲁莽之辈。
此刻,他选择在辛庄、老王集这样的平原地带布防,必然有所依仗。
“难道是仗着红枫谷缴获的那些武器,就以为能和我们硬碰硬了?”旁边一位参谋军官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川岸文三郎没有作声。
他想到大本营的命令,以及寺内寿一司令官的殷切期望——拖住朱豪,为徐州主战场的合围争取时间。
他此行带来了第二十师团和第一零八师团,兵力雄厚。
他相信,即便朱豪有些新花样,也难以抵挡两个精锐师团的全力一击。
“朱豪啊朱豪,上次在乏驴岭让你侥幸逃脱,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川岸文三郎心中暗道,一股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烧。
他觉得朱豪多少有些膨胀了,红枫谷一战的胜利,怕是冲昏了他的头脑。
“命令!”川岸文三郎沉声道,目光扫过身边的将佐:“第一大队,配属战车中队,对前方支那阵地进行试探性攻击!其余部队,原地待命,构筑进攻阵地!”
“哈伊!”
随着川岸文三郎一声令下,日军阵地上很快骚动起来。
二十四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和九七式中型坦克发出沉闷的轰鸣,履带碾过地面,卷起阵阵烟尘。
坦克后方,一个大队的日军步兵端着三八大盖,排着疏散的队形,小心翼翼地跟进。
在他们看来,对面的龙国军队在平原上构筑防线,简直是自寻死路。
帝国的战车,将轻易撕碎这些简陋的工事。
……
辛庄,第四十一军一二四师四八八团指挥部。
“团座!团座!小鬼子上来了!”一名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指挥所,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团长何大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川娃子,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他放下望远镜,吐了口唾沫,脸上满是不屑:“慌个锤子!龟儿子些,终于舍得从乌龟壳里爬出来了。”
何大庆是朱豪一手提拔起来的军官,身上也带着几分朱豪的匪气和悍勇。
对于军座“变”出来的那些新式武器,他可是稀罕得紧,早就盼着拿小鬼子试试刀了。
“有多少人马?家伙事儿呢?”何大庆问道。
“报告团座!目测小鬼子一个大队的步兵,还有……还有二十多辆铁王八!”通讯兵回答道,说到“铁王八”时,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以前的畏惧。
“二十多辆?”何大庆闻言,反而乐了,他拍了拍通讯兵的肩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鬼子还是这么抠搜,跟打发叫花子一样。就这点豆丁坦克,也想来冲咱们的阵地?能防得住个啥?”
指挥部里的其他军官闻言,也都发出一阵哄笑。
以前他们见到日军坦克,确实是头疼不已,往往要用人命去填。
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也!他们四八八团,可是装备了军座亲自调拨的“大家伙”!
“去,给炮兵营的狗日的们传令!”何大庆大手一挥,语气豪迈:“告诉他们,给这帮狗娘养的小鬼子,好好洗个澡!开开荤!”
“是!”通讯兵兴奋地领命而去。
很快,位于四八八团阵地后方的炮兵阵地上,一门门崭新的九二式步兵炮、七五山炮,甚至还有几门从系统仓库里刚拖出来的苏制m1938型122毫米榴弹炮,都昂起了炮口。
炮兵营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炮手,此刻也是摩拳擦掌。
这些天用着新炮,打着充足的炮弹,那感觉,简直比过年还舒坦。
“各炮注意!”营长举起指挥旗,厉声喝道:“目标,前方日军步坦结合部!三发急速射!给老子狠狠地打!”
“放!”
随着他指挥旗猛地劈下,数十门火炮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轰!轰!轰!轰——”
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冰雹般划破长空,铺天盖地地砸向正在缓缓推进的日军队列。
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黑色的硝烟瞬间笼罩了日军的进攻锋线。
冲在最前面的几辆日军坦克,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呼啸而至的炮弹直接命中。
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被一发75毫米炮弹击中侧面,薄弱的装甲如同纸糊一般被撕开,坦克内部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里面的乘员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了焦炭。
另一辆九七式中战车运气稍好,炮弹落在了它的履带旁,剧烈的爆炸将它的履带炸断,车体也震得七荤八素。
坦克歪歪扭扭地停在原地,动弹不得,成了一个活靶子。
紧接着,又一发炮弹准确命中炮塔,直接将炮塔掀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着落向远方。
日军步兵更是倒了大霉。
他们原本以为依托坦克推进会很安全,谁曾想对面的龙国军队火力竟然如此凶猛,而且覆盖得如此精准。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他们疏散的队形中不断炸开。
弹片横飞,血肉模糊,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日军士兵,此刻如同被捅了窝的蚂蚁,四散奔逃,哭爹喊娘,哪里还有半点“皇军”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