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之间，荒唐时光一下就过去了。
浴缸里的水凉了又热，雾气一直笼罩在里面，模糊了人的眼睛。
有什么东西好像变质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陈都无法形容当下的心情，只觉得从身体到内心都十分愉悦，堪比跑了五公里产生的多巴胺。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快10点了。
江忆南去管家那里，帮忙找了一套衬衣西服拿给陈都。
“你穿这个吧，尺码可能偏小一些，但好像没有适合你的了。”
陈都看起来清瘦，实际上里面全是肌肉，一脱就是很有料的那种。
这一点，江忆南也是今天才知道。
陈都点点头，洗完澡，穿好衣服以后才出了浴室门。
“这个衣服我…”下次还你。
陈都的话语说到一半，吞回了肚子里。
因为他看到了半躺在沙发上的江忆南，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
陈都猜测，她应该是太累了，而且喝了酒更容易犯困。
“还能睡着的啊。”
陈都挑了挑眉毛，心道：看来刚才确实太卖力了。
没有江忆南的帮助，自己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下就软了许多。
原本想让她继续睡会的，但是一眼就瞥到了她那湿了一大片的裙子。
就那样皱皱巴巴贴在身上，露出完美的腿部曲线。
“江忆南！醒醒！”
陈都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呼唤着名字。
湿衣服穿在身上睡觉会着凉的啊。
“唔？你洗完啦？”
女孩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看到陈都下意识问道。
她脑子还停留在刚才，陈都终于结束了，说要洗个澡的时候。
“洗完了，这套衣服我下次还你。”
陈都微微一笑，眼睛里满是她的影子。
江忆南睫毛轻轻一抖，顿时想起了刚才那火热的场景，连忙收回目光，结结巴巴地说着。
“不，不用了。”
尴尬和羞耻像是两个小人一样，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在她脑子里打架。
啊啊啊，怎么办，无法直面陈都了啊！
她这副害羞的模样，也传染了陈都。
两人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相对无言，都不敢直视对方。
偶尔眼神对视一下，都会立刻跳开，像是被烫到那样。
陈都轻咳一声，注视着自己的手背上的青筋，那里能看到一条条凸起的血管。
里面刚才还流淌着奔涌的热血。
“那个，谢谢你了。”
果然是善良的女主，没有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下场。
听说有两个女人，给一个帅哥下药，大战一晚上以后，那男的直接萎了，葬送了一生的幸福。
江忆南眨了眨眼睛，摇头叹息了一声。
“不，是我要谢谢你。”
这对陈都来说，纯粹是无妄之灾。
两人都没有直视对方，但是却能感受到对方的羞怯和感激。
一股无言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淌。
“咳，应该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江忆南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留在这里很久了，前楼的宾客们一个都没管过。
是时候去露个脸了。
还有那个设计自己的女人，必须得想想办法整回去。
陈都点点头，知道到时间回去了。
“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穿越一条长长的走廊，往前楼走去。
路过户外花园时，猝不及防地遇到了一个人。
只见对方站立在香樟树下，头顶布置的星星灯照出轮廓，看起来十分唯美。
“许总，你怎么在这里？”
陈都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发现是自己的老板，有些惊讶。
江忆南跟在他身后，也看到了许清雪，跟着喊了一声。
“小姑。”
许清雪的脸，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表情看不真切。
“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像是白葡萄酒兑完雪碧，再加冰块以后的感觉，不但观感上清亮，口感也是醇厚甘甜。
陈都脚步顿了一下，似乎能感觉出她的不满。
“抱歉，我喝醉了，去后头休息了一下。”
他滑跪的速度也很快。
原本是过来帮忙挡酒的，结果酒没喝一杯，人却不见了，确实有点对不起许清雪。
江忆南上前两步，挡在陈都面前，张口替他解释。
“确实喝醉了，我一直陪着他的，小姑你别怪他。”
江忆南已经知道，陈都去许清雪公司实习，要当她助理的事情了。
身材清瘦的女孩挡在男孩前面，俨然一副护卫的姿态。
像极了童话故事的公主，反过来保护着骑士。
就让许清雪感觉，自己像是里面恶毒的巫婆，下一刻，就要对他们两人伸出毒手。
她抿了抿嘴唇，眼中的光明灭不定，最后归于平静。
“走吧，回去了。”
许清雪转身，率先抬脚往江家别墅的门口走去。
陈都给江忆南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司机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一见到二人身影，立马打开了后座门。
陈都下意识往副驾驶走去，却被许清雪叫住。
“坐后面吧。”
“好的。”
陈都乖乖坐在后排，跟许清雪一人一边。
夜色在车窗外飞驰而过，城市夜景落入眼底，倒映出斑驳陆离的光。
“陈都，你喜欢江忆南那种类型的女孩吗？”
温柔漂亮，美丽柔弱，很容易就能勾起男人的怜惜。
他听到自己那位高冷上司，轻声询问着自己。
转头一看，发现她正专注地盯着自己。
她是江忆南的小姑，应该是怕自己欺骗她的感情吧。
陈都正色许多，表情变得认真而严肃了起来。
“不是因为她是那种类型的女孩才喜欢，而是因为，是江忆南，我才喜欢。”
要是她在这里，听到这种话，高低得感动一下吧。
陈都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土味情话说来就来，功力深厚了。
“这样啊。”
许清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车内的气氛安静了下来，陈都闭了闭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朦胧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句话。
“如果先遇到的是我，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