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笑着问他,“不喜欢吗?”
宫明哲摩擦着她嘴角的口脂,眼神彻底疯狂,“喜欢,你手段了得。”
秦蔓笑意不达眼底。
宫明哲身边亲卫贴身保护。
她被绑着,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他喜欢这具身体,那便用身体换取助益。
至少,让宫明哲对她卸下防备。
宫明哲翻身而上,将秦蔓压在身下,他心中清楚,来日生死难料,痛快一时也是好的。
而秦蔓的主动,更添兴奋,他想要什么姿势她都配合他。
二人一直做到了天黑,宫明哲很满意她这次的表现,搂着她在简陋的木床上温存了片刻,直到亲卫来报,“殿下,该走了。”
“门外候着。”宫明哲沙哑的嗓音传出。
秦蔓身子软的不行,宫明哲难得有耐心,帮她穿衣,“等出了城,我们再寻个落脚处,让你好好休息。”
他说话都温柔了不少。
他给秦蔓穿好衣服,又给她披了一件斗篷,从头盖到脚,然后捞起自己的衣裳,熟练的穿上。
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从来只有别人伺候他。
他第一次伺候女人。
宫明哲揽着秦蔓出门,这次她的主动,得来的好处,就是宫明哲没再绑着她。
秦蔓乖乖的跟他走。
夜色的掩盖下,宫明哲等人顺利到了城门,城门已闭,宫明哲示意亲卫前去开城门。
亲卫下手狠厉,抹了守城兵的脖子,给宫明哲打了个安全的手势,宫明哲便带人上前。
城门打开一条缝,忽而,城头上亮起灯笼。
“快走!”宫明哲推着秦蔓,从门缝中出去。
弓箭手早已埋伏好,嗖嗖箭矢射出,亲卫死伤数人。
长街上,御林军整齐划一,宫应寒从御林军中现身,他负手而立,眸色深如寒夜,“宫明哲,还逃吗?”
宫明哲面色铁青,“宫应寒,你弑君篡位,罪大恶极!”
“若非你无用,何来的我篡位。”宫应寒淡淡。
宫明哲讥笑,“皇位你要便给你,你要做姜国的走狗,黎国百姓不答应。”
“不答应的是你吧。”宫应寒语气不变,“你身边不还带了位姜国的郡主么,好意思说我。”
宫明哲一噎。
“你若束手就擒,我可留你身边人一条活路。”宫应寒道。
宫明哲眯起眸子,“料想你不会轻易放我走,但本殿亦不是任人宰割的。”
说话间,他迅速从亲卫中,拉住一个人来。
身量矮小,斗篷下,竟是个老妇。
宫明哲拿刀威胁老妇,“宫应寒,你可还认识这人。”
老妇虽惊颤,但面容是坚毅的,“寒王,别管我…”
“老东西,我让你说话了么!”他一拳,打在老妇肚子上,老妇痛的脸色扭曲,宫明哲依旧拿她当人质。
“宫应寒,看清楚了吗,你可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宫明哲冷笑。
要说宫应寒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牵挂的人,除了南栀,便是这老妇。
老妇是他的乳娘。
也是生母过世后,唯一一个真心疼他的人。
宫应寒积蓄了一些势力后,便将老妇从宫中接出,给她置办了田产宅邸,让她安心养老。
“立马停手,放我离开,否则你的乳娘可就要因你而死了。”宫明哲恶狠狠道。
宫应寒眸如寒霜,默然抬手,弓箭手停止放箭。
宫明哲阴冷的勾起嘴角,他拿捏了一个极好的人质。
城门虽未大开,但足够一行人出城,老妇颤颤巍巍的,被宫明哲带出城。
可……
却在他要出城时,有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
宫明哲身子一僵。
亲卫甚至都没发现,他被刺了。
夜色太深,又都身披黑色斗篷,很难察觉。
紧接着,他又被刺了第二刀。
宫明哲瞳孔震惊,嘴角溢出血来,亲卫才发现,“殿下?!”
宫明哲不敢置信的回头,斗篷下,是秦蔓冰冷的脸,充满恨意的眼神。
“为什么?”宫明哲双目欲裂,阴狠的质问,“我对你不好吗,你个……”
贱人两个字,终究没骂出口。
秦蔓眼眶猩红,“你害死我母亲,还烧了我母亲的尸体,你该死!”
她绝望怒吼。
背后中两刀,宫明哲面容扭曲,原来她早就知道…
“主动承欢,就是为了骗我对你放松警惕,秦蔓……”
秦蔓拔出刀,宫明哲闷哼一声,几乎没站稳,也因此松开了对老妇的钳制,秦蔓握着短刀,双手都是血,她双目不再有神采,平静的看着他,“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
宫明哲眼底充满狠辣与痛恨,“我拿你当宝,你却对我毫不犹豫的捅刀,秦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秦蔓动了动嘴,“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我手中,宫明哲,你体面些走吧。”
宫明哲笑了,他掐着秦蔓的脸,“最致命的不是明刀暗箭,女人比暗箭更能致人死地。”
他的血,染在秦蔓脸上。
秦蔓没有动。
“你以为我死了,这世上还会有人爱你么。”宫明哲喘了口气,目光一狠,他猛地抱住秦蔓,同时,手中的剑刺穿了她,“既然说了跟我,就必须做到,秦蔓,世上不会再有人善待你。”
所以,跟我一起死吧。
秦蔓很痛。
痛的她落泪,眉头紧皱。
可她并不意外自己的结局,她早知,宫明哲是个疯子。
他一定会,拉着自己一起死。
她闭了闭眼,脑袋搭在宫明哲身上,她为母亲报了仇,无憾了。
天亮时,南栀睡醒,睁开眼就看到宫应寒,闻到他身上有丝丝潮湿味和血腥味。
“宫明哲死了?”南栀月份大了,起居基本上都是宫应寒亲自照顾。
“你赌赢了。”他说。
南栀笑笑,“是秦蔓?”
宫应寒颔首。
意料之内,秦蔓爱她母亲,而宫明哲,根本不知道如何爱人,注定有此结局。
用过早膳,宫应寒处理政事去了,南栀就听见下人议论,说朝中大臣,反对宫应寒封后。
确切的说,反对封她为后。
这两日的折子,似乎也没送来寒王府,而是宫应寒进宫去处理。
想必这些折子,就是反对她封后的声音。
大臣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请命,请宫应寒三思,说来说去都是那套说辞,立姜国公主为后,恐动摇国本。
宫应寒摔了折子,他们就跪在殿外,并且还请了大祭司来劝宫应寒。
“我说,你这还没登基,就如此枉顾朝中大臣的谏言,不太好吧?”临夜悠哉悠哉的进殿,“我可是背负众望,来劝你的。”
宫应寒扫了眼,没说话。
临夜说,“刚登基的新帝,都会有一段磨合期,这种时候,你应该稳固朝臣与民心,而不是执意与他们对着干。”
“是他们与我对着干。”宫应寒不悦。
临夜白了眼,“你个犟种!就稍微退一步怎么了?你若如此强硬,姜南栀只会更加不被人接受。”
宫应寒拧眉。
“你既想封姜南栀为后,首先得让她被臣民们接纳吧?否则她将来如何服众。”临夜苦口婆心,“你讲讲道理行么。”
“如果你的道理,是让我委屈南栀,那我便不讲道理了。”
宫应寒歪头一笑,笑意冰凉,“还有谁,要跟我讲道理?”
临夜:“……”
傍晚。
宫应寒回府陪南栀用完膳,南栀看出,宫应寒有些不耐,朝堂上的情绪,他一般很少带回家。
“封后的事,往后搁一搁吧。”南栀忽然开口。
宫应寒握着她的手,“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南栀摇头,“与外人无关,是我不想。”
“为何?”
南栀一指肚子,“因为他。”
“大着肚子穿婚服,很丑,而且,我现在身子重了,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定十分繁琐,我怕是吃不消。”南栀轻声道。
宫应寒听出她有安抚之意,“南栀……”
“我想漂漂亮亮的穿上婚服,迟一些早一些不碍事,除非,你心里还有别的封后人选?”南栀挑眉。
宫应寒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便依你。”
南栀想要怎样,都可以。
姜南栀勾唇一笑,她这么做,并非退让,与黎国那些老臣硬碰硬没好处,等她生下孩子,便是嫡长子。
有嫡长子在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十五这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这一天,宫应寒成了君临天下的帝王,称圣安帝。
而南栀,也搬去了宫里。
虽未正式封后,但她住进了帝后住的寝宫,待遇与帝后无异。
圣安帝继位,以雷霆手段,整肃了黎国上下诸多不良的风气。
同年八月,姜南栀诞下一子,为嫡长子,圣安帝高兴的赏赐了全宫上下。
而后一年,黎国与姜国贸易来往频繁,也使得黎国经济猛涨,百姓富足,就连大漠,也表示要跟黎国合作通商,圣安帝实现了天下兴盛的盛景。
百姓嘛,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信服谁。
次年八月,圣安帝的嫡长子满周岁,圣安帝便再次迎娶了姜南栀。
帝后的冠服,精美华贵,金羽流苏,更衬得她明艳贵气。
百官矗立两侧。
圣安帝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嫡长子,站在顶峰,迎接她的帝后。
姜南栀自长阶下,一步步走向她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