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米高的魁梧身躯佝偻如受伤的猛兽,在幽暗的巷道间跌跌撞撞地穿行。男人肌肉虬结的身体不自然地痉挛着,每迈出一步都在水泥地上绽开一朵暗红色的血花,显然不久前的战斗并没有想象着那般简单,黑影受伤不轻。
陆川悄悄尾随在寄生种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冷冷看着在街巷间穿梭的身影,眼中不断盘算着什么。
\"咳...咳——\"
男人突然在拐角处停下,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突然从他的口中吐出,青灰色的指尖深深抠进砖墙,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五道狰狞的抓痕赫然显现。
不远处,一只正在翻找垃圾的野犬突然竖起耳朵,明亮泛着一丝绿色荧光的眼珠死死盯住那魁梧的身影,喉咙深处挤出断续的呜咽之声。
空气骤然凝固。
那诡异佝偻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了一瞬,野犬的吠叫尚未完全冲出喉咙,就被\"砰\"地一声闷响掐断在夜色中。沥青路面上,一只大手按在野犬头顶位置,红白相间的脑浆呈放射状泼洒开来。黑影缓缓直起身子,拎起尚有余温的犬尸,森白的牙齿撕开皮毛,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撕裂了夜的寂静,狂暴的冲击波在巷弄间炸开,黑影佝偻魁梧的身躯如炮弹般横飞出去,在柏油路面上接连翻滚、弹起,最终狠狠撞进远处的垃圾堆,金属废料和碎裂的砖石四散飞溅,拖出一道长达数十米的狰狞擦痕。
陆川的身影缓缓在男人原先站立的位置凝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拳,拳锋之上仍萦绕着尚未散尽的原力。陆川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冰冷的兴奋之色。
这一拳的威力,似乎远远超他的预期。
然而,此刻震惊的并不只有他。
远处,黑夜——猛地攥紧了拳头,他的的脸上露出一副骇然之色,喉咙里挤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呢喃:
“怎么可能?!”
作为夜之一族的精英,黑夜太清楚一阶寄生种的肉体强度和原力战士的实力了,普通原力战士绝不可能一击将一阶寄生种轰飞数十米。除非……
“尖兵……”
黑夜死死盯着远处的陆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吼——”一声不似人类的痛苦尖啸骤然炸开,混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颤音。刚刚被击飞的黑影从满是垃圾的废墟中缓缓支起身躯,扭曲的脊椎如蛇般一节节绷直。
突然,它猛地转身,四肢着地,以近乎野兽的姿势向黑暗深处窜去——
作为一阶寄生种,他居然选择了逃走!
夜风嘶鸣,卷起寄生种褴褛的黑袍,露出脊背上那道狰狞的创口——圆盘大小的创口状似一个拳印,边缘焦黑,像是被某种力量灼烧过。
每一次蹬地,寄生种的脚下便炸开一丝细微的裂痕,踩踏声交错响起间,他的身躯已如鬼魅般掠过数丈。高墙在他面前形同虚设——利爪插进墙面,肌肉贲张,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弓骤然弹起,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起落之间,黑影便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陆川纵深追去,紧跟其后。
然而,在黑影奔袭间,他的身体却频频出现细微的失控。
本该精准的落点出现了偏差,脚踝在着地时诡异地外翻;攀附屋檐的指爪突然痉挛,在混凝土上刮出凌乱的刻痕;甚至有一次,他的右膝毫无征兆地僵直,险些让他从四层楼高的位置栽落。
这些微小的失误如同跗骨之疽,每一次出现都让他的速度衰减一分,此刻寄生种变得如同醉汉般跌跌撞撞。夜风送来寄生种喉间压抑的、带着金属颤音的喘息。
陆川如影随形,两道身影在这片钢铁森林间展开一场激烈的追逐。
月光洒遍大地,黑影再次从楼顶的边缘消失。当陆川来到黑影消失的地方,才看到对方已经向着另一栋楼顶落去。
而就在陆川从楼顶边缘纵身跃起飞向对面之时,前方的已经落地的魁梧身躯突然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扭转——
一条右腿如同出膛的炮弹般袭来,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陆川甚至来不及格挡,就感到胸腔传来令人窒息的剧痛。
\"咔!\"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铁锈味的鲜血从喉间喷涌。陆川的视野在瞬间被扭曲成黑白交错的噪点,身体如同被击碎的沙袋般倒飞,向着楼下跌落。
陆川求生的本能在此刻彻底爆发,他突然伸出双手死死钳住那条肌肉虬结的小腿。随后借着力道一个鹞子翻身,陆川的军靴在楼顶边缘擦出刺耳摩擦声,最终稳稳落在寄生种三米开外处。
银白的月光如瀑般倾泻而下,将两道身影镀上冷冽的轮廓。两人,一个如山岳峙立,一个似恶鬼佝偻。
匕首出鞘的嗡鸣划破夜色。陆川反手握刃,锋刃在月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寒芒。他咧开染血的嘴角,露出猎魔者般的狞笑。
两道黑影在刹那间撕裂月光,冲向了对方。
寄生种的利爪撕开空气,带着腐臭的腥风从陆川左肩贯至腹侧,霎时血线飙射。但陆川紧握匕首的右拳早已裹挟着沸腾的原力轰出——这一击犹如炮弹贯胸,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在接触点炸开,寄生种胸腔瞬间塌陷,血肉与碎骨在拳锋下爆裂飞溅。
陆川能清晰地感受到,拳锋之上的原力瞬间消失,在对方已经溃败的躯壳内横冲直撞。先前战斗的伤害与刚刚其偷袭造成的创伤此刻已经在寄生种全面爆发,寄生种踉跄后退,明显已经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