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你容我捋一捋。”韩父用手扶住额头靠在座椅上。
韩悦兮的一番话,对他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让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想和林洛重归于好,不仅要想办法让林洛先原谅你当初的不告而别,随后再想办法与别人的竞争中胜出,才能重新和林洛走到一起?”
韩悦兮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
韩父一脸的不解:“不是,有这个必要吗?”
“还不是怪你当初非要我和林洛分手,如果我不分手,现在还有这么多事吗?”
韩悦兮看向父亲的眼神十分不满,全是对当年韩父所作所为的无声控诉。
“如果当初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和林洛就是互为彼此的初恋,一起为了考上同一所大学而努力,从底层开始往上攀爬,最终双双逆袭,携手走进我们梦寐以求的大学,这得是多么美好浪漫的恋爱故事啊,全部都被爸爸你给毁了。”
韩悦兮眼中的失落与幽怨,使韩父嘴里责怪的话语硬是憋在嘴里说不出去。
毕竟在他看来,虽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错怪了当初看似混混,实则本质是个痴情好男孩的林洛,从而导致两人的恋情无法继续延续下去。
按理来说,他是应该对当年的所作所为向林洛道个歉,再转头支持曾经被拆散的二人重归于好,再续前缘。
可现实毕竟是现实。
如今林洛身边环绕着莺莺燕燕,而他的女儿竟然还要和别人一起争夺一个男人。
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些掉价,让他无法理解。
“这世上好男人这么多,我就不信找不到比林洛更适合你的了。爸爸帮你重新找个比林洛更好的男孩好不好,咱不和她们抢了。”韩父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可韩悦兮猛的摇头,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
“我不要,你找谁都没用,我就要林洛。”
韩父有点恨铁不成钢。
“小兮呀,你如今就非得在林洛这一棵树上吊死吗?”
“我在一棵树上吊死?那当初我妈妈家里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硬生生去提了九次亲,这才终于感动外公外婆的事,你咋不再讲讲呢?”韩悦兮一脸不悦。
“当初爷爷奶奶劝你另寻他人,你怎么不听爷爷奶奶的话呢,你不是大孝子吗?”
“呃……”韩父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再说了,当时你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那可是在不停标榜你的深情专一,告诉我们做人一定要择一而终,遇到心上人就要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怎么到我这里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难道我继承爸爸你的深情专一,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我……”韩父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讲这个故事的初衷,只是为了在女儿面前,炫耀一下他与妻子浪漫且坚韧的爱情故事,同时侧面增进一下夫妻的感情。
他压根没想过会有一天,这个故事成为了女儿攻击自己的利刃。
韩母坐在一旁回忆着往昔,脸上不禁乐开了花。
这么看的话,小兮性格还真是随老韩啊,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实则私底下却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在心爱之人面前判若两人,尤其是认准一个人后就死不回头的架势,越看越像父女俩。
老娘可真会生。
“我深情专一的前提是,当时你妈妈被家里安排相亲宁死不从,我才有继续努力下去的勇气啊。”
韩父突然想到了突破口,认为他与韩悦兮的感情故事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如果林洛真的在心里对你念念不忘,身边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别的女生?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啊宝贝。”
韩悦兮小头一扭,表情上没有丝毫对线的压力。
“我都不告而别一年多了,难不成还让林洛一直等着我哪一天回头再去找他啊?万一等到三、四十岁还没结婚,岂不是对叔叔阿姨的一种不孝?”
“……”
“再说了,是她们死缠烂打追求林洛,一个个上赶着往上贴,林洛拒绝都拒绝不过来,和林洛深不深情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今天被一个拜金女孩疯狂示爱,也代表你是个裂缝的鸡蛋呗?”
“妈,你回头可得好好查查爸爸身边有没有隐藏的追求者。”
“我……”
韩父又被怼的哑口无言,转过头看向窗外生着闷气。
平常在单位,路过的狗都得对他毕恭毕敬的,谁敢这么跟他说话呀?
如今他对韩悦兮打又舍不得,骂又骂不得。
好久没有体验被他人怒怼的韩正国,在此刻竟然憋气的有点委屈。
女大不中留啊。
倘若真有一天,林洛你小子要娶我女儿,你看我彩礼给你翻不翻倍就完了。
气死我了。
一旁的韩母没有在乎韩正国的唉声叹气,而是一脸好奇的询问着。
“小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韩悦兮瘪着嘴,表情十分委屈。
“我不知道,如果当初爸爸没有让我离开洲城,没说要我和林洛断连,林洛当初也不会伤心欲绝。
“没有被感情伤害的他,也自然不会在进入大学后,掉进一位温柔似水的学姐所设下的陷阱,头顶也不会发绿,感情再次遭受严重创伤。”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林洛当时在我面前压根就抬不起头,没有任何机会的青梅竹马,也自然不会有机会重新回到林洛身边开始竞争,拿我当初的所作所为打压我。”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没有体验过一夜之间一贫如洗的感觉,林洛就不会试图找人合伙赚钱,也自然不会遇到那个单纯的女孩。”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林洛没有体验过被背叛的感觉,他如今就不会与那位对他言听计从,事事顺其心意的女孩相识。”
韩悦兮越说声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看着悲伤的韩悦兮,韩母心中不自觉般隐隐作痛。
韩父则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缓缓点燃,猛吸一口,随后朝着窗外重重吐了一口烟雾。